第112章(2 / 2)

良久,圣上终于发了话:“你一介工部侍郎,职责在工务,竟敢越职妄议军政?来人,拖下去仗责!”

两名御前仪卫听命,一左一右扣住顾言钧的手臂,将他拖向殿外。

顾言钧却无动于衷,被拖下去时仍高声道:“陆候与裴将军两名武将,都不能理清北地局势,何以有颜面互斥对方?”

远处的三声宫鼓,将皇帝的思绪拉回,他看了看此刻因仗责而只能侧身偏坐于太师椅上的顾言钧,无奈道:“你今日在朝堂之上,说出了朕的心里话,可是这群废物,竟然没有一个敢跟着你附言。”

“我堂堂大周朝,竟到了无人可用之境!”

没人知道,这小小工部侍郎,是圣上特意给顾言钧留的位置。明面上,顾言钧是一位远离于顾裴两派、从来不得圣心、也得不到升迁、常年处于不尴不尬之位的侍郎。而实际上,相比于当年替圣上呈上前太子与太后罪证,做那最后重要一击的袁之序,他顾言钧才是圣上最为信任且最为亲近之人。

是他,在得知还是皇子的圣上被太后遣去北地心灰意冷之时,搜尽一切有关陆执与边关的消息,让圣上决议亲近陆家之人。只因陆执出身草莽,无根无基,易于收于麾下。

也是他,在得知兵部尚书之子裴远山自请去北地历练时,写信给圣上,令圣上决定为自己多择一条有根基的后路。

圣上每走一步棋,都有他的影子。

圣上登基后,他听命隐在诸人之后,替圣上言不能之言,做圣上不能做之事。

“春闱不日将至,届时圣上便可着手选拔可用之人。”

然而皇帝却仍眉头不展:“瘟疫失控,只怕春闱已是不及。”

顾言钧却道:“今日圣上维护陆裴两家,未听我之言降罪,臣以为,他们暂时会收了争斗之心。他们也知,圣上再如何私心维护,也得是瘟疫得控的情形下。陆家不敢真的将药粮私扣太久,裴家也不敢再让民怨升级,致使民反。”

“不过,”顾言钧明白圣上心中所急,并不会一味地拿话去宽慰,而是认真建议道:“不过,臣有一法,倒是可以让圣上提前择选些有用之人。”

“什么法子?顾卿快说!”

第124章 是时候选一把好刀,削一削病枝虫叶了

顾言钧忍着伤痛起身,朝着皇帝又是一揖,道:“京城举子之中,有位姓席的考生,他擅呼朋唤友,每隔一定时日便召集举子品文。虽说品文会一类并非只他所办,但唯有他能请来一些颇有名气的举子。”

“例如上一回,他就请了京师、浙江、山东解元一同切磋品评。臣去过一次,倒也颇有趣意!”

皇帝一听,来了兴致,若有所思地问道:“京师解元?可是那个想与许崇年结亲,背信弃义之人?”

顾言钧不免摇头笑道:“确是那个杜衡,不过圣上可记得,老王妃还特为此事为其作保?”

皇帝点头,想起周成所禀事情原委,轻道:“所以朕只让他缓考,并未禁考。”

做皇帝的,没有那么多妇人之仁,谁叫那杜衡在他想要拿许崇年开刀的时候,给他递上了话柄,冤枉又能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