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千俞没答话,只是低头盯着自己的肩膀,指尖轻轻按了按痛处,眉头越皱越紧。
……不对。
他怎么躲过的自己刚才?那招?
关明炀见他神色不对,语气不耐,却不禁上前两步:“喂,你”
还没说完,却见洛千俞已经站起身,嘴里低低念叨着:“不对不对,这?里不对……问问闻钰。”
说完,竟理都不理关明炀,直接大步流星转身离开,
关明炀站在原地,木剑还悬在半空,眉头紧锁,一脸茫然,“……?”
于是,接下来几日,小侯爷依旧找关明炀练手,用的依旧是木剑。
小郡王被打到就继续,小侯爷被打到就叫停,嘴里依旧念叨着“不对不对”,也不理他,转身就回课室。
由于太多次被叫停和戛然而止,好似被用完就扔,纵是再迟钝,也回过味来。
关明炀都他妈气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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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千俞自发现苏鹤那日起,便?经常去隔壁“做客”,有时?背完了文章,就去苏鹤那里写?字帖,一呆就是小半天。
外人还以为两人交好,昭念都被骗了过去,还甚是欣慰,说那苏公子虽然名次不算拔尖,但好在为人老实?,比小侯爷以往那些个狐朋狗友强多了。
哪知苏鹤并非与他家世?子交好,而是日日被催稿写?文,就连眼下也是,小侯爷坐在一旁练着字帖,自己则在桌案另一侧,颤颤巍巍憋着话本最?新章。
偶尔卡文也属常事,小侯爷逼得?没那么紧,反倒是理解他,只是苦思冥想之际,苏鹤侧目一瞧,却不经意瞧见了小侯爷的字帖。
“……”苏鹤目瞪口呆。
这?书法…怎一个惨不忍睹了得?。苏公子被引去了注意,默默看了一会儿,半柱香过去,竟瞧不出半分技巧章法,主打一个随心所欲。
半晌,终究没忍住大着胆子,小声问:“小侯爷,若是练书法,字帖不当这?样?落笔……”
洛千俞挑眉,“最?新章写?完了?”
苏鹤也是生平第一次被现场催更,默默收回目光:“没有,在写?了在写?了…”
不一会儿,小侯爷声音小了些:“那怎么写??”
苏鹤一怔,想了想,大着胆子:“我教?您?”
洛千俞握着笔,“来。”
“笔需这?样?握。”苏鹤搭在洛千俞手背上,引着笔杆微转,“落笔时?这?个角度为佳,手腕要松力,着笔后悬空......”
讲解颇为专业,只是落笔时?,纸页上拖出一道?歪歪扭扭的墨痕,活像条被踩了尾巴的蚯蚓。
“……”苏鹤盯着那字迹,忽然说不出话了。
“罢了。”洛千俞甩开毛笔,墨汁溅了些在指尖,他净了手,倒也不强求:“好好写?你的话本去,我已经没救了,谁也教?不出来。”
苏鹤默默铺开新的纸页,洛千俞看他写?完了几张,便?顺手捞过案几上新鲜出炉的话本,刚翻两页,就目光凝滞,不多时?,缓缓瞪大了眼睛。
不说看过整整一话,光是这?几页,自己的形象可谓是天翻地覆,一百八十度大转弯,哪还是那个纨绔小侯爷?
他挑着几句念了念,默默捏紧纸边,摇了摇头,叹气道?:“我不会叫闻钰“钰郎”,闻钰也不会对我动不动就脸红心跳,他是那个性子的人么?”
“你忘了我家侍卫那晚是怎么吓唬你的?”
苏鹤:“……记得?。”
苏鹤知道?,洛千俞虽没让他改变原书剧情,可既然要过目,自己便?做了些人物形象的改动,当然也都是针对小侯爷。
偏于深情又君子的改动,苏鹤本以为小侯爷看完会很满意,谁知少年眉头越拧越紧,最?后放下话本,“不对,这?写?的什么?把?我写?成了一个翩翩君子?我是炮灰,是渣攻,又不是主角,谁要当君子?我何时?这?么柔声细语同闻钰说过话?你到底行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