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可怜孩子母亲病重,近日才见些好转,想必是一定想去那寒山寺烧烧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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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日与今晨下了雨,两人到达寒山寺时已接近晡时,正值日入桑榆,晚景将夕。
洛千俞站在寺门前,抬头望向那高耸的朱红色寺门,眉梢微抬,心中暗自打量,只觉这地方有点幽深阴森,和名字倒是相配。
身旁的春生拎着木筐,见少爷神色有异,茫然问道:“公子,可是觉得哪里不妥?”
“…无事,就是这寺庙的香火味重了点,熏得人头疼。”小侯爷停顿了下,又问:“洛十府还没跟上来?”
方才在山腰楼阶,洛十府偶遇一总旗,那总旗拦下他家千户大人,说了好一会儿话,洛千俞懒得等人,便带着春生先一步上了山。
“还没呢,想必四少爷与总旗议完公务,很快便会赶上来。”春生微微一笑,又道:“寒山寺香火鼎盛,香客众多,气味难免浓烈些,公子若是走累了,要不先到寺内歇息片刻?”
洛千俞点了头。
两人踏入寺内,径直走向大殿。
春生默默跟在身后,这寺庙内香火缭绕,佛像高大肃穆,竟是难得空无一人,不枉这个时辰来。洛千俞走到蒲团前,犹豫顷刻,还是跪了下去。
春生见状,忙在小侯爷身旁跪下,双手合十,俯身叩拜。
小侯爷眼角余光瞥见一旁的春生,见这小孩跪得端正,眉眼低垂,正默念着什么,想必是在为母祈福呢。
于是自己也低下头,顺应着孙夫人所说,祈求驱邪避凶、求平安顺遂,亦求那金榜高中的好彩头。
心中却暗自嘀咕:老天爷,能不能有点良心,让我离开这个鬼地方!实在回不去,就别让闻钰认出我或者捉到我,以后能顺利跑路就行……
而春生心中所愿却与主子截然相反,他默默祈祷着:“愿小侯爷一生平安顺遂,无灾无难,得遇良配,岁岁永相伴。”
洛千俞心里装着杂事,正垂着身,忽然鼻尖一动。
竟嗅到了一丝若有若无的极淡香气。
小侯爷眉梢一滞,若放在平时,他定不会多加留意,只是不久前刚吃过教训,鼻翼翕动,竟愈发觉得熟悉,不确定是否是自己错觉。
洛千俞心头一紧,莫名涌上一股不好的预感。
这味道,怎么有点像那日在汤池里闻到的迷香?
洛千俞猛地坐起身,目光迅速扫向四周,最终落在了大殿中央的那盏香炉上。
只见香炉内烟雾溢散,看似平常,并无异样。
小侯爷没有犹豫,快步上前,低头看去,心中猜想也成了真果然发现香炉中的香灰湿了一片。
而那晚他所中迷香正是无色无味,遇水才会显出香气!
心中警铃大作,洛千俞暗叫不好,迅速伸手将香炉抓起,毫不犹豫扔向窗外!烟雾划出一缕缥缈弧线,重重摔在寺外草地,发出一声闷响。
“公子……?”
“春生!”这次反应快,洛千俞当机立断,从窗沿帷幕撕下一段布块,扔给目瞪口呆的春生,“捂住口鼻,那香炉里有迷香,别吸进香气!”
春生闻言,脸色一变,立刻接过布块,连忙照做:“是。”
洛千俞大脑飞速运转,越想,越觉得太过蹊跷。
所以,还是那天的采花贼?
那日没得手,就将阵地搬到了寒山寺?
可是,按照原书剧情,那采花贼的目标分明不是自己……而是闻钰。
两人刚欲离开,就在此时,肩头那只圆滚滚的小肥啾却忽然躁动起来,似乎嗅到什么,发出一声短而急促的叫声。
“啾!”
它扇动翅膀,吃力飞起身,竟是朝他们相反方向,直接奔佛像背面的里屋飞去!
洛千俞身影不由自主随之一顿,转过头去,却莫名挪不动步,若有所思。
仅是顷刻之间,便转头对春生吩咐道:“去找洛十府,说他兄长又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