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扶额，真不想认识这个贪吃鬼。

晚饭时气氛出奇的和谐。车莹不停给孩子们夹菜，安德轩低着头专心对付面前的土豆，连话都不说了。

卓玛看他吃得香，突然把锅里剩下的土豆全捞给他：“安老弟，谢谢你在湖底照顾我。这些土豆算是赔礼，必须给我吃干净！”语气甜美，却不容拒绝。

安德轩心如死灰地接过堆成小山的土豆，认命地往嘴里塞。

龙栖渊只吃了两口就放下筷子。他递来眼色让我别管，起身无声地离开了。

我犹豫片刻，也跟了出去。夜风微凉，带着玉镜湖特有的咸湿气息。

我远远跟在他身后，果然又来到了玉镜湖边。白天波光粼粼的湖面此刻漆黑如渊，似要吞没世间万物。

浪潮拍打岸边的声音不绝于耳，龙栖渊的身影融入月色，如青松般挺拔。他知道我在后面，却始终没有回头。

“在想什么？”我轻声问，走到他身边，“让我猜猜，是不是在想玄昊的事？”

第三百三十章 心意相通

龙栖渊转身看我，那双碧绿色的眸子里似有星光闪烁。他的眼神温柔得让我说不出话来，仿佛整个世界都在这一刻安静下来。

我被我说中了。恢复前世今生记忆，我们越发心意相通，很多事情不需要说出口就能明白。

“我第一次见墨戾是在东渊边。”龙栖渊低沉的声音里带着追忆，“他说的话让我至今难忘。他说既为龙王就该为百姓降春雨，为天下苍生镇海浪，不求千秋功业，只求流芳百世...现在想来，这些话应该都是玄昊教他的。”

我裹紧披肩，静静地听着。夜风吹起他的衣袂，月光为他镀上一层清冷的光晕。

“你是在自责吗？”我轻声问，“觉得如果早看穿墨戾，玄昊就不会死？”

龙栖渊没有说话，但那双眼睛里的痛楚告诉了我答案。湖面泛起涟漪，不知是风起还是他的心绪所致。

我伸手握住他的手，感受到他掌心传来的温度：“过去的事已经过去了，我们要向前看。玄昊的心愿，不就是让龙族能为天下苍生造福吗？”

龙栖渊伫立在湖边，月光为他削瘦的侧脸镀上一层清冷的银辉。他紧抿着唇，眼底翻涌着难以平复的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