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小心翼翼地捏着秦毓的指尖,目光颤颤巍巍的,有种锋利到极致又极其矛盾的破碎感的美从他眉眼里溢出来。
他似乎终于能脱下穿了十年不爱秦毓的伪装,露出内里那个神经质、自卑又扭曲疯狂的真实自我,既膜拜又小心地靠近秦毓,也只敢握住秦毓的指尖做最后的道别。
你说断就断,没必要把自己塑造得这么不堪。
你很好的,坏的是我。
他做过对秦毓不好的事,所以后来无论命运怎么惩罚他,他都不会有怨言。
我会听你的。
严斯韫低头亲了亲秦毓的手指尖,絮絮重复:我会听你的。
过了很久,他才笑着起来,眼里有破碎的光,一步三回头地离开。
屋子从热闹到令人窒息的冷寂,不过瞬息。
秦毓心里难受得喘不过气,像被什么东西死死掐住心脏,他不是没感觉的,他也很认真地对待每一段感情,欢喜和难过都是真实的,不可避免的心动、无法抑制的移情别恋也都是真实的,他时刻保持着清醒,不敢太沉沦,怕死了还不起的、沉甸甸的情债。
宋昭渊拧干一条热毛巾帮秦毓擦脸:记得以前,都要我帮你擦脸,你才肯睡。要是我太忙,忘记帮你擦脸了,你就会在沙发那里固执地等,一边睡眼惺忪,一边乖乖仰着脸让我擦。家族里的小孩都怕我,唯独你不怕,你总爱黏着我。
我很崇拜你。秦毓闭着眼,仰着脸,我当你是哥哥,是父亲,像山一样高大,像大海一样神秘,你在我的眼里、心里,是至高无上的英雄。
后来英雄动手扼杀了他的英雄。
宋昭渊擦着秦毓的脖子和手腕,挽起袖子,端来一盆热水,为秦毓洗脚,那是他以前常坐的事。
他动作自如,并不卑微,秦毓的回应也很自然,没有骄矜,他们都习以为常。
那时候的宋昭渊有多宠秦毓啊,才会衬托出后面的残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