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心张开,指缝里流出的情绪,有留恋,也有不舍。
另一只撑着伞的手,不着痕迹地将伞面朝逢昭倾斜。
逢昭抬头看他,想到了什么,颇为遗憾地说:“你们专业的毕业典礼已经结束了,你要是提早半小时来就好了。”
“随便。”傅霁行一副无所谓的态度。
“你大老远飞过来,不就是为了参加毕业典礼的吗?”逢昭不理解。
“嗯。”傅霁行漫不经心地嗯了声,他喉结滚动,淡声道,“你的毕业典礼不是还没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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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叫,‘外面’?难道对你俩而言,我是外人吗?”
钟亦可的话,将逢昭从神游中拉了回来。
逢昭眼一眨,想对钟亦可说的话表示认可,但又觉得她的话有些不对劲,可她又说不出哪儿不对劲。
钟亦可笑眯眯地说:“如果你俩是夫妻的话,那我可以是外人。”
“……”
“……”
逢昭属实拿钟亦可没办法,她想解释,却又觉得解释毫无用处,单凭钟亦可的嘴,黑的都能说成白的。而钟亦可又是有人和她争论,她会特别起劲的人;如果没有人和她辩,她就会失去所有兴致。
思及此,逢昭索性不搭理钟亦可。
再看傅霁行
方才还一副质问逢昭,似是对钟亦可口中的“你老公”很不满。
现在倒好。
他偏着头,不知看向何处,一副置身事外的冷淡模样,侧脸线条却很松散,堆着慵懒的笑。
逢昭瞬间拿捏不清。
他是压根没听到钟亦可这两句话;
还是说,和她一样,懒得和钟亦可陷入无止尽的掰扯中。
大概率是后者。
没一会儿。
有人过来找傅霁行。
“同学,你还打吗?”
来人看着年纪不大,模样白净,身上穿着运动背心,左胸口印着“计算机学院”五个字。一眼分辨出是在校本科生。
傅霁行的人缘一直很好,通常大家在踟蹰着如何融入一段陌生的圈子时,一抬头,就会发现,傅霁行被簇拥在人群中,神色悠闲,又游刃有余。
面前这位本科生,想必是傅霁行今天下午新交的朋友。
只是打了场球,连他的名字都不知道,甚至还一口一个“同学”地叫他。
傅霁行不动声色地看了逢昭一眼,说:“不打了。”
有份注视很明显,来自于这位本科生。
逢昭注意到男生的视线在她和傅霁行身上来回扫荡,眼神直白又了然。
“我也说你老婆来找你,你肯定要陪老婆,不打球了。”男生显然听到了钟亦可刻意抬高音量说的话,并且信以为真。他挠挠头,遗憾开口,“但大家都觉得你挺强的,还想和你再打一场。”
“……”
好不容易都快忘了这茬,又来了个不速之客提起来。
什么老婆?
你老婆?
谁是他老婆?
总不能是我吧?
我和他只是单纯的青!梅!竹!马!关系啊。
非常单纯。
非常非常单纯。
逢昭瞪了眼罪魁祸首。
钟亦可很配合地做出个害怕的表情,但憋不出的笑声暴露出她此刻的心情。她凑到逢昭的耳边,声音很轻,只彼此听到的音量,十分不着调地说,“他们都在夸你老公哎。”
恰在这个时候,面前的男大学生问:“不过你看着和我们差不多,怎么英年早婚?”
他一脸天真疑惑,丝毫不知自己说出的话有多火上浇油。
“……”逢昭再也无法冷静,但还是用堪称温和的语气,说,“你搞错了,我俩不是夫妻。”
“啊?”
“我今年才十八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