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一洗了饭盒,甩着手上的水回来。邹将君抬头一看,这才注意到大热天她居然围了围巾,一把扯下来,皱着眉头说:“你真是猪吗?大热天围这玩意儿做什么!”
一句话提点了茹茹,她很是激动的扑将上来,张牙舞爪:“说到这里,邹将君我就要说说你了!你说你们家又不缺那几个蚊香钱,买几盘蚊香怎么了!就舍不得买!瞧你家的毒蚊子,瞧把我们细皮嫩肉的一一脖子咬得!我生平最怕也最恨蚊子,要是让我遇到,”说到这里,她目露凶光,做了个打蚊子的手势,“啪,一手一个!管教它们有命来没命回!而且你们看这个疙瘩,哎哟!这是多大多毒的蚊子下的口啊!看这个看这个!居然钻人家一一胸口里面去咬!现在的蚊子忒邪恶忒妖孽!都快变成蚊精了!”茹茹一边说,一边在魏一身上翻来覆去。
月月见邹将君脸色越发清冷,忙对茹茹打手势,让她闭嘴。茹茹正浸在侠肝义胆中,哪里听她,又絮絮叨叨将她小时候一巴掌打了仨蚊子的英雄事迹讲了一遍,讲得一波三折高、潮迭起。
邹将君轻咳一声,拍了拍身边的位置,让魏一过来坐。魏一暗忖,昨天没接他电话,这时吃饱喝足了,他肯定要跟自己算小帐儿。于是忸忸怩怩起来。
邹将君并没说什么,握住了魏一的手,细细反复看,问:“洗碗液伤手吗?”
魏一愣了愣,反应过来,忙不迭摇头。邹将君就没说话了,握着她的手却不放开,一双漂亮的星目,盯着她的眼睛,神情越发温柔。
寝室三姐妹抖了几抖,自觉这个电灯泡当得很冤枉,且吃饱喝足正是午睡的好时光,平白多了个大男人叫她们怎么睡觉。
月月作为老大,很有些使命感,伸了脖子就去当那出头鸟:“那个啥……嗯……你们睡午觉吗?”说完就想将自己舌头咬吓来,以邹将君的厚颜无耻,很可能就在寝室一块儿睡了,那她们仨又去哪里安息?
魏一立马明白过来,抢在邹将君前头,对邹将君说:“你先回去吧,你在这里我们都不能睡午觉了。”
邹将君仰起头看着顶上呼呼旋转的风扇,思索了一阵,慢条斯理的:“嗯,下午真要回公司一趟,还有几份文件需要处理。”
魏一一跳而起,喜道:“那就快去吧!”
邹将君看着魏一问:“你不和我一起吗?”
魏一那头摇得很是堂而皇之。
邹将君又低头思忖半晌,而后风轻云淡的说:“唔,还好我把手提电脑随身带来了。就在这里办公也行。”
魏一吓得脸都白了,被寝室三姐妹瞪眼神功一攻击,哭丧着脸说:“那……那还是我和你一起走吧。”
邹将君很满意,携了魏一就走。二人走出大楼时,寝室大娘正端着饭盒在吃饭,见了邹将君十分亲热的跟他打招呼:“接到侄女啦?”
邹将君颔首称是,然后面不改色的说了一通谎话,将他自个儿的身世调了个转,安插到魏一身上,说他这个侄女多不容易,从小父母不在国内,由亲戚带大,常年见不到父母一面,亲戚忒不负责,怕带坏了,零食都不给吃,什么麦丽素应子糖根本名儿都没听过,童年过得实在造孽得紧。现在好不容易熬上了大学,却又是青春萌动的岁数,她父母就托了他这个叔叔来守着她,就怕她在这个最容易受蛊惑的年纪上出差错,被学校的小男生给带坏,到时候一失足成千古恨,再回首是百年人……云云。
大娘被魏一这段颠沛流离的人生感动得抹了泪,当下就拍了胸脯担保,说一定配合你们的教育模式,且不说小男生,保管在她半径一尺内,就是小公蚊子也飞不进一只。说完,上下打量魏一,将她的相貌牢牢记下。
邹将君又千恩万谢一番,态度谦和得很。
魏一被邹将君拽在手里,抬头望了望澄蓝的天,欲哭无泪。
送走邹将君,寝室三姐妹立即倒床呼呼大睡,醒来发现那只四蹄踏雪又不见了踪影。
那果然是一只势利得不得了的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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