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辙!你在干什么!”

昨天夜里从学校回去已经快三点了,感觉这半宿觉睡得也就是上眼皮儿跟下眼皮儿碰了一下。已经有几年没起过这么早的程翊从踩着预备铃进到教室里以后就趴在桌上睡死过去了。

几个来回的上下课铃与聒噪的课间休息都没能把他吵醒。

但他也没能高兴太久。

上午第三节 是班主任的课。

当谈子渊第三次拿着课本从讲台踱下来,轻叩程翊的桌子时,程翊终于彻底败在了自己这个执着的班主任身上。他慢悠悠地从座位上直起腰背,揉了揉朦胧的睡眼,随手掀开桌子上放着的不知道是上节课还是上上节课的课本,摆出一副“我已经在非常努力地装认真了”的姿态不然难道还指望他真的再读一遍高三吗?

谈子渊提醒道:“语文书27页。”

也不知他怎么有那么多的耐心。

程翊无奈地暗叹一口气,认命地拿过书包在里面翻了一会儿。这才想起之前嫌书包背着太沉,就顺手抽了几本书出来扔在家里的书桌上了。

奈何谈子渊就站在他旁边,大有一种“不亲眼看着你学习誓不罢休”的架势,无奈之下,余光瞟过旁边空着的位置上放着的黑色书包,便也不客气地就伸手拿了过来。

等他从时辙书包里翻出语文书在面前摊开到正在讲的课文,谈子渊这才终于抬腿往讲台的方向走过去:“这篇文章发表于1945年的春天,作者孙犁,原名孙树勋,被誉为“荷花淀派”创始人……”

程翊指间夹着一只黑色水笔百无聊赖地转了一会儿,随手翻了翻时辙的语文书。他的书和自己的一样,都和新发的没什么两样,干干净净的书页上连句批注都没有。

没意思。

他正想从口袋里摸出手机解闷,一道炙热的视线从讲台上朝他投射而来,抬起头,谈子渊朝他投来一个警告的目光。

……他只好收起手机,在心里默默辱骂了那个正舒舒服服躺在家里床上睡大觉,却要让他坐在这里活受罪的“罪魁祸首”一万遍,一边撑着下巴盯着桌上的课本跑神儿。

这个时辙实在有点奇怪。

从昨天晚上在旧楼里两人交手的时候,时辙那副敏捷的身手就可以看出,这人很明显就不是不会打架的人。

可第一天来的时候程翊又是清清楚楚地目睹了时辙在厕所里挨打的场面。

他什么不还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