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然子转身走向八戒,路上顺手把咸豆浆放小萝莉手里:“喝吧,不想喝就扔掉。”

咻咻咻十几道目光盯在她身上,小萝莉端着咸豆浆,凝视半晌,选择默默处理掉。

不敢喝,不敢喝。

而且,总觉得不管豆浆是咸是甜,都好奇怪呀。

小萝莉从裙子底下掏出一杯原味豆浆和一根吸管,愉快地开始喝起来。

“悟能。”天然子站在八戒面前。

“师父?”

“有件事现在说有点晚,但是我仍是觉得该跟你说一下。”

八戒仔细想想:“你不是去西天取经的和尚?”

“不是这回事。”天然子翻白眼,指指那边的护法神,“那边杵着的一大堆,已经够证明我的身份了。”

“那师父你想说……”八戒声音一顿,天然子对着他弯下九十度的腰。

天然子起身,脸色正经,神情严肃:“对不起,关于之前说的,无论如何不该抛弃妻子出家,我向你道歉,是我没有先了解情况,随意评判。”

“啊啊……”八戒手足无措,“其实没什么……不,我是说……”

八戒深呼吸一口气,眼中带笑:“我原谅你啦。”

“师父。”

一声师父,是前所未有的认真。

八戒心想,天然子和他那叫法明的师父一样,皆是看似不着调,实则心中自有一杆秤。

*

行走月余,天然子早午晚三餐一餐没有落下,此处该给金头揭谛的外卖打五分好评,真是尽职尽责,叫往哪跑往哪跑。

某天中午,天然子吃饱喝足剔着牙,心满意足使身体陷在沙发里。

问他沙发哪里来的?找能工巧匠打造的呀,永远不要小瞧古代劳动人民的智慧。

“师父,那边有个叫乌巢禅师的人找你,他说他是你的朋友。”

“乌巢禅师?”天然子慵懒地将头仰在沙发顶端,“鸟巢我晓得,乌巢不认得。”

“鸟巢?你头顶上有一团。”重新变成大鹦鹉的六言脚一踢,树枝上卡着的干枯灰败,已经许久没有鸟入驻的巢窝翻下去,倒扣在天然子大腿上。

“我指的是奥运会的「鸟巢」。”天然子起腰,手掌扣着鸟巢,视线隔着空间远远在禅师的脸上一扫,确定:“我不认得他。”

“好的!师父,我懂啦。”八戒不等天然子起身,转身大步走到乌巢禅师面前,清清嗓子:“老禅师,我师父说不认得你。”

狭长的眼睛里划过一丝笑意:“要不你等他认得你再来?”

乌巢禅师哭笑不得,指着他:“好你个猪刚鬣,如此促狭,明明清楚他转世投胎后不论是敌是友,全部不认得。他若到认得我时,我也无需走一遭,你替我转告他一句话,我带着一本小册子来,是他每天晚上偷偷躲被窝里瞒着佛祖看的那种,带插画的本子,问他要不要,不要我拿去看啦。”

八戒神色一凛:“背着佛祖看的?带图的?”

乌巢禅师:“没错!”

“我师父特别喜欢的?”

“他不喜欢,能天天晚上看吗?”

八戒迈着小碎步挪到悟空旁边,抽掉他手里的香蕉,面色凝重:“师兄,我们该帮师父杀人灭口啦!”

剥开皮,一口咬断。

悟空面无表情:“我现在杀你灭口,你信不信。”

竟然敢从猴子手上抢香蕉!

八戒委委屈屈掐掉吃过的部分,还回去剩下的香蕉,蹭到天然子后面,为他捏肩膀:“师父,乌巢禅师说,他手上有你每天晚上藏在被窝里看的,带图的,绝对不可以让佛祖看到的小画册……”

天然子唰一下站起,“八戒,给为师取锦澜佛衣!”

“更衣!”

*

“拿好!”乌巢禅师郑重其事把一本册子交予天然子,“你以前的封皮经过几百年,烂的不成样子,我特意帮它包上新的封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