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有个男工作人员下意?识说了一句:“啊?为什么打了又离了啊?”

在他看来,既然打了,那?以后夫妻俩还能磕磕绊绊的过下去;既然离了,那?第二个孩子?完全可以独自抚养。

他这话刚一出口,就被周围的女工作人员们同?时瞪了一眼:“想不明白就闭嘴,这里不是你们男人说话的地方?。”

在场的女工作人员目光同?情?地看向郑霖霖,她们透过她,可以看到郑霖霖母亲当初面对的困境与抉择。

“总之就是这样?,”郑霖霖脸上带着一抹笑?容,她的笑?容很僵硬、很刻意?,好似她在人群中用?最?大的声音讲完这个故事,这个故事就可以从她的灵魂中被抽离走了,她的树坑就可以被填满了。“我是独生女,家里就我和我妈两个人,顺带一提,我的姓也是后来改的。”

她说话时,手中的叉子?一直在无意?识地戳动盘中的生西?红柿,西?红柿丰沛的汁水顺着盘子?边缘流淌,沾湿了她的手指,猛然一看仿佛鲜血。

助理?赶忙给她递了纸巾,让她擦拭手指。

但是在贺今朝和凌宸眼中,他们根本无暇注意?她手上的血红脏污因为,她已?经被那?团黑光吞没了。

第23章 第 23 章

太阳缓缓向着地平线坠落, 这座身处于山坳间的殡仪馆,也即将迎来黑夜。

车轮辗过夕阳的最后一丝余辉,运送遗体的灵车缓缓地停在了灵堂前。

双眼?通红的关夫人最先被丈夫搀扶了下来, 她步伐虚软,半个身子几乎都靠在丈夫肩膀,想来在车上已经流尽了泪水。

灵车后门打开, 一只尺寸小巧的木棺就这样出现在众人眼?前。

气氛变得格外肃静,摄影师扛起摄像机, 镜头没有对焦在木棺上,而是克制地落在了灵车车头那朵黄色绸布花上。机器一丝不苟地记录下现场的一切,母亲的眼?泪、父亲的叹息、看客们的遗憾……

几位殡仪馆的工作人员负责抬棺,凌宸提前守在停灵间的大门旁,指引他们把木棺放在正中的推床上。

有人小声说:“好轻啊。”

另一人说:“毕竟是小孩子。”

是啊,毕竟是个小孩子。

凌宸侧头看去, 除了他之外,没人看到?在那只棺材旁,还有一道半透明的身影在托扶着棺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