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思是将那清济堂留给裴越夫妇。
母亲在世,裴越岂能占据上房,故而?这些年清济堂一直空着。
过垂花门,前方五开间的清济堂在望,沿着游廊往西偏上一脚,便抵达春锦堂前的小花厅。
素日里后宅的姑娘都爱聚在此地玩耍,伴着荀氏解闷。
今日明怡一人独立厅中,身?上罩着件银色的披风,神情如?旧看不出端倪,直到近前细细打量她,见她脸色白了几分,裴越问,“可是病了?”
明怡着实?身?子不适,昨夜在外?头吹了一夜冷风,后来又与?裴越在帐中纠缠半个时辰,出了大?汗,一冷一热,这不便着了凉,不过不愿裴越担心,只道,“哪有?就是起的迟了些,有些困顿。”
做了最亲密的事,不意味着心就亲密无间了。
裴越明白,明怡在他面前还是报喜不报忧的,他也?没?多问,只道,“这里风冷,先进屋。”
“对了,家主,”明怡忽然?叫住他。
裴越回眸看她,“怎么了?”
明怡指了指内间,眉梢缀着笑?问,“今晚能给我饮一盏女儿红么?”
昨夜为了不被他捉到首尾,被迫放弃了一盏烧刀子,明怡心里委实?遗憾得紧,今日身?子不适,喝一口酒能驱驱寒湿。
裴越闻言忽然?笑?起来,不紧不慢问,“若是我没?记错,前日傍晚谢家送了一壶屠苏酒来吧?”
不提这茬还好,一提,明怡火气就压不住了,她懊恼看着他,“被青禾偷偷藏起来了,不许我喝。”
裴越闻言不能更赞同,“青禾做得对。”
明怡小脸一跨,很不高兴。
裴越发现,一不给她酒喝,她就像个闹脾气的孩子,很有几分率真可爱。
这样的她,与?昨日床笫之间判若两人。
裴越多看了她两眼,
但也?不能纵着她,他注视她皎白的面颊,低声?吩咐,
“如?今咱们要为子嗣考虑,这酒你眼下能不喝则不喝。”
明怡听了这话,袖下的手微不可见地颤了下,神色间淡下来,不再多言,“我知道了...”
看来攻克他这条路已然?堵死。
指望裴越给她酒喝已是不能了。
进了屋,十三少爷裴承玄也?在。
叔嫂两个显然?更加脾性相投,裴承玄瞧见明怡,迫不及待把手里一个把玩的物件递给她,“嫂嫂你快瞧,这是国子监同窗赠予我的,你说这玉佛雕的好不好?”
两人凑一处就有说不完的话题。
四方桌,裴越和荀氏相对而?坐,明怡和裴承玄坐对桌,荀氏和裴越就光看着他们俩说话。
明怡对雕工是有研究的,说起来头头是道,裴承玄大?约没?想到嫂嫂擅长?雕刻,很是意外?,便追着问个没?完。
饭菜已摆上了,他们俩没?说完,荀氏也?不说开席,她与?裴越不同,裴越像极了他父亲,父子俩规矩一个赛一个大?,平日均是不苟言笑?,荀氏受够了丈夫和儿子的冰山脸,素日不爱约束晚辈。
她耐着性子听他们叔嫂掰扯。
本?以为裴越会出声?制止,不料他不仅没?吱声?,还数度看向明怡,欲言又止。
果然?做了夫妻就不一样了,过去他哪只眼睛往明怡身?上瞅?如?今晓得盯媳妇了。
荀氏笑?而?不语。
裴越忽然?发觉,明怡对十三弟的称呼已从“十三弟”改换成“玄哥儿”,这是亲昵的表现。
而?对着他,一口一个“家主”,显得客气生分。
他是她的夫君,不是她什么家主。
“那改日我给玄哥儿你刻个印章。”
“好嘞嫂嫂。”
“敢问嫂嫂,你还给谁刻过?”
明怡悄悄瞟了一眼裴越,只见那家主双目低垂,正襟危坐,整个人宛如?雕刻般完美,对着他们的闲话是丝毫不感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