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朱成毓迎着他?理所当然的视线,轻蔑一笑,总算看明白了,“裴越,你分明是故意的,眼看孤禁她的酒,你便偏要?讨她欢心,与?孤争宠。”
裴越指腹摩挲着酒盏,并未否认,而是反唇相讥,“殿下又何尝不?是?明知?臣与?她两情相悦,却偏要?为她张罗驸马。”
朱成毓哼声一笑,总不?能告诉他?,此举意在敲他?边鼓,唯恐裴越以为无人给二姐撑腰,便怠慢二姐。
“你们一日未婚,我二姐便有选择之余地。”
这话狠狠往裴越心上插了一刀。
他?眸色微沉,掠过一丝锐意,不?疾不?徐地反将一军,
“也无妨,回头臣便将殿下方才诸言一字不?落告知?你二姐。”
朱成毓:“.....”
离间他?与?二姐不?是?
该死?的枕边风,竟比什么风都强劲。
朱成毓回眸对上二姐时不?时扔来的眼刀子,气得一时语塞。
“算你狠。”
酒过三巡,昭台方向传来玉磬轻叩的清越之声,十二名?乐童各执木槌,高低错落敲击钟磬,浑厚的磬音在半空荡开?,连着树梢里的雀鸟也被震得簌簌扑离,紧接着,十二名?红裳舞女?翩跹登台,个个姿容曼妙,随乐起舞,二十名?女?乐师分坐昭台四角,或抱琵琶,或抚瑶琴,或击缶伴奏,群情演绎的正是一首家喻户晓的《清平乐》。
不?少宫娥内侍捧着漆盘瓷盏,穿梭于朱漆食案间,皇室宗亲与?文武官员依次上前?给皇帝敬酒,琵琶弦上流泻的靡靡之音,竟也压不?住席间鼎沸人声,整座盘楼鬓影衣香、细乐喧阗,笑语欢声不?绝于耳。
康阁老过后,便轮到次辅裴越上前?敬酒,这一回,皇帝发觉这位“前?女?婿”饮酒姿态十分从容,不?再如以往那般拘谨生涩,不?由好奇,“裴越,这是学会饮酒了?”
裴越不?慌不?忙回道,“陛下,臣的酒量也只是马马虎虎。”
皇帝笑了,朝他?招手,示意他?近前?来,带着几分醉意拉住他?手腕,“蔺仪之事,可想明白了?你若能劝她认朕这个爹爹,朕便为你们赐婚,如何?”
裴越打定主意无论他?说什么均不?应承,只伏低身子,默然不?语。
皇帝顿觉无趣,一把推开?他?,扬声唤刘珍,“刘珍,遴选驸马之事如何了?”
刘珍轻瞥一眼裴越,恭声回禀:“陛下,一切已准备妥当。”
“开?始吧。”
“遵旨!”
刘珍一声令下,乐师纷纷退散,昭台顷刻被清空,皇城司之人依照名?录,将候选者一一传唤上台比试。七公主可是太子嫡亲姐姐,一旦攀附上她,不?仅能混上驸马都尉之职,终身富贵无忧,阖府更?是能跻身皇亲国戚之列,故而踊跃报名?者不?在少数。
七公主在主楼待得十分无趣,折返北定侯府席间。
席面?吃得差不?多,桌案一并撤去,换了一张软榻进来,再摆上一张长几,陈列些瓜果漱口茶之类,众人聚精会神观看台下比武,起初几场并无甚看头,直至第十场后,武艺明显高出一筹,两位禁卫军中的佼佼者打得难分高下,精彩纷呈。
裴萱惦记着钊哥儿,带着裴家姑娘折返自家席位,北齐公主与?沈燕吃过酒后也纷纷离开?,席间只剩下谢茹韵和七公主。
谢茹韵拉着青禾倚栏而坐,每场比试开?始,便迫不?及待让青禾推测胜负,青禾依据每人起手式判断武功高低,推演胜负,竟眼力如炬,百猜百中。
七公主这个正主却不?甚上心。
明怡见状问她道,“你怎么不?好生瞧瞧?万一哪个合你眼缘呢?”
七公主指着台下比武之人,悻悻道,“姐姐没瞧见吗?那个高个子的武艺是不?错,可生得尖嘴猴腮,我一看便心烦,还?有方才那位,倒是眉清目秀,可琴艺实在拙劣,他?怎么有胆出来现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