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说过?,该她接班了,是以?这段时日她每日均要习练双枪莲花达四个时辰之久,体力消耗极大?,侯府吃了不够,总还要来裴家补上一顿。
荀氏就这样远远地看着她吃。
雨丝渐密,如浓浓的秋雾笼罩住整个池塘,湖心处,那对?被老太爷撂下的鸳鸯,迟迟不肯靠岸,浑然不觉雨越下越大?,淋湿了它们?亮丽的毛羽,它们?兀自嬉戏,往水面漾开一轮又一轮涟漪,缠缠绵绵湿了一身。
青禾饮去最后一口酒,吃饱喝足起身,掂了掂那对?银环,冒雨出城习练去了。
雨连下了一夜,至凌晨方休,清晨秋露如珠,被朝霞折射出晶莹剔透的光芒,晨阳越过?云层探出半张脸来,细看,那对?鸳鸯早伏去不知何处歇着去了,而?染秋的碧竹被滂沱大?雨冲刷,露出一层新的翠色来。
碧空如洗。
暗朱的宫墙被昨夜那场雨洗过?,也透出几分鲜亮。
皇帝一连数日遣人去北定侯府宣召明怡,均扑了个空,不仅人未见着,即便派出黑龙卫,也不见其?踪,皇帝无奈,于八月初二忙罢朝政后,将朱成毓与七公主宣至御书房。
姐弟俩分坐皇帝左右,被皇帝问得?面面相觑。
皇帝见二人不做声,眉头紧蹙,“怎么,还敢瞒着父皇?快些告诉父皇,你姐姐去了何处?”
七公主没好气道,“父皇,连黑龙卫都?寻不着的人,女儿怎能知她行踪?”
“她真没告诉你?”
七公主笑容发?苦,“女儿去北定侯府也未曾遇着她。”
皇帝就知道明怡躲着他呢,心里头很不是滋味,七公主见他脸色不好看,只能劝道,“父皇,姐姐生性洒脱不羁,兴许不适合宫里的日子,您就由着她吧。”
皇帝没回这话?,而?是想?起另一茬,与七公主道,“今个朝议,群臣提起下月是父皇的万寿节,父皇原不想?操办,不过?念着你今年?二十又一,年?纪不小了,欲借此机会给你挑一名驸马,你看如何?”
七公主立即摇头,“父皇,儿臣不想?嫁人。”
皇帝顿时拉下脸,“怎么,还惦记着裴东亭?”
“没有!”七公主脸色涨得?通红,急声辩道,“父皇您别乱说,他是二姐的夫君,我怎么可?能还惦记着他,早忘干净了。”
提起这茬,皇帝不免想起明怡和裴越和离之事,从那日寿宴裴越的态度,也窥出几分端倪,他眼神在他们?姐弟之前流转,忽然问道,
“你们?说,蔺仪对裴越可还有心思?”
七公主和朱成毓交换了个眼色,朱成毓聪慧,一眼看穿明怡和裴越之间底细,可?七公主似乎没太琢磨明白,
“就算有心思?又如何,裴越不会尚主,不可?能娶二姐。”
皇帝听了这话?,陷入沉默,昔日明怡为李家之女,他当然不乐意瞧见李家与裴家结亲,如今既然明怡是他女儿,事情便不可同日而语。
裴越娶了明怡便算是他女婿,不算皇子外戚。
此厢按下不表,叫二人散去,到了翌日,礼部将下月十二日万寿节的章程拿来给皇帝过?目,皇帝唤来司礼监几位秉笔,与内阁当场将流程敲定,结束后皇帝将闲杂人等使出去,趁势开口,
“恰好今日你们?四位阁老均在,你们?替朕拿个主意,蔺仪公主的事该怎么办?”
几位阁老相视不语,面色晦明不定。
那日在李府,明怡意思?已十分明了,出了李府大?门,公主身份便不要泄露出去,偏皇帝这头执意要认亲,几位阁老均有些为难。
康阁老捋了捋须,沉吟道,“陛下,恕臣直言,一来无当年?出生之玉蝶金印,想?将公主认回来,不合法度,此间还牵扯章明太子与娘娘的事,实在不宜声张。二来,臣观蔺仪公主,好似并无入宫之意,陛下不如就此作罢,以?北定侯府功勋,封她为郡主,准她入宫行走,也算能弥补一二。”
皇帝断然否决,“不成,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