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6章(1 / 2)

从未有一刻如现在这般,让他对权力产生如此汹涌的渴望,他一定要强大,再?强大一些,方能护住至亲。

朱成毓深吸一口气,朝外吩咐:“回宫。”

七公主看出他明显哭过,不仅不心疼,反而觉得有趣,“你为?什么哭?”

朱成毓没理会她?,兀自盘算着如何夺权。

什么心如止水,什么刚正不阿,什么毫无城府,都是假的,全都是伪装。

他要权势。

兵权,锦衣卫,东厂,六部,他都要握在手心,他要除去奸佞,他要廓清环宇,他要让天下再?无战乱,他要让她?有家可归。

泪水一簇簇自眼眶滑落,一股股雄心壮志往胸间注满,心变得越来越硬。

自比李世民?

他忽然觉得可悲可笑,他这会儿真?有些想做李世民了。

七公主见弟弟眼眶泪水越蓄越多,眼神却越来越锋利,更觉有趣,“你知道你现在像什么吗?”

朱成毓看着她?不说话。

七公主捏了捏弟弟的耳廓,笑吟吟道,“像一只被?夺了心爱之物的小狼狗,又凶狠又惹怜。”

朱成毓被?她?气笑了,心里头再?不满,对着姐姐他从来是不敢忤逆的,“松手!”

“我不松手,老老实实交待,你方才与表姐说什么了,一回来就哭,你们俩不会有什么秘密瞒着我吧?”

朱成毓被?她?拎得皱眉,“你自己笨,怨谁?”

“是这么跟姐姐说话的吗?”七公主瞪他。

朱成毓拿眼神瞥她?。

“还凶?”七公主再?瞪。

朱成毓深吸一口气,挫败地闭上眼不说话。

七公主见弟弟老实了,这才松手,“我告诉你,不要以为?做了太子,在本公主面?前就能嚣张。”

朱成毓无语道,“我就算做了天子,也?还是你弟。”

“这还差不多”。

北定侯府离东华门?不远,宫车不多时便驶入宫门?。朱成毓在石玉桥处跳下车,径直往内阁而去,他就要趁着清除叛党的契机,安插人手。

两日后,皇帝病情回稳,正式行册封太子大典,典礼结束,一家四口聚在坤宁宫用晚膳。

七公主和朱成毓均十分聪敏,动筷子没多久,便相继寻借口离去,留帝后二?人独自用膳,一殿宫人也?悄然退至雕窗珠帘之外。

这一桌菜肴多半是皇后亲手张罗,皇帝吃得颇为?满意,只是见她?眉间似有忧愁,不由关切,“皇后怎么瞧着仍不大开怀?你兄长冤名已雪,毓儿也?已是太子,你如今该是万事遂心,还有何事可愁?你该好生将?养身子,别再?操闲心了,朕瞧你这些年瘦得太过。”

皇后心里搁着事,又素来不太会遮掩,这才被?皇帝看出端倪,“倒也?没别的,只是念着兄长死得悲壮,心里头恨,难以释怀罢了。”

对于李襄的死,皇帝也?有内疚,一时无言已对。

片刻后,皇帝再?度开口,“蔺仪的事,你可有什么打算?”

皇后心倏忽一颤,缓缓抬起眼望向皇帝,“陛下怎么问起她?来?”

皇帝道,“她?年纪也?不小了,莲花门?如今已有新一代传人,朕的意思是留她?在京城好生将?养,再?为?她?指一门?婚事,你看如何?”

皇后喉咙忽然黏住似的,嘴唇数度张开,却挤不出一个?字眼来,眼泪忽的簌簌扑下。

皇帝见状连忙搁下银箸,心疼道,“你这是怎么了?若心中有烦难之事,不妨与朕直说,咱们夫妻之间还有什么可隐瞒的,朕如今对着你可是毫无保留。”

越说,皇后的眼泪越发?收不住,她?摇着头痛苦道,

“臣妾只是想起年轻时,做了糊涂事,一时不知该如何转圜....”

皇帝见她?哭得涕泪交加,起身绕来将?她?掺起,挪至上方的炕床上说话,半搂住她?劝道,“谁年轻不犯个?错,皇后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