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比惭愧道?,“是, 巢叔教训的是, 是我糊涂了, 我不该见?她, 也不能见?她!”
巢正?群见?他肯听劝,松了一口?气,“夜深,您快些?回宫,安心侍奉圣上, 至于蔺仪小姐,待案子查实?,李家?无罪,她便?可?名正?言顺回到?李家?,届时?您想怎么见?就?怎么见?,住在李家?都成。”
朱成毓被他说得失笑,他确实?在李家?住过的。
临走前,少年一步三?回头,还是不轻言放弃,“巢叔,她真是蔺仪?”
“怎么不是?我在肃州二十几年,我能弄错?”巢正?群急得跳脚,就?差没推着他往外走,“您不信,送一盒绢花去,她保管下回还能戴着给你瞧,别说,姑娘生得可?好看哩,身上有一股英气,你见?了她会喜欢的。”
朱成毓现下是彻底死心了,“那?你问了没,蔺仪表姐过去为何不回京?”
巢正?群闻言神色一转,变得有些?凄凉,“您应该清楚,当初侯夫人不喜她,将她扔在乡下不管,”
他很替明?怡鸣不平,“被亲娘抛弃,试问哪个孩儿接受得了,故而蔺仪小姐发誓不回京城,若非为了给肃州军正?名,她也不会现身,对了,忘了告诉殿下,蔺仪小姐也出身莲花门,是双枪莲花的传人之?一,您不知道?吧?双枪莲花若由心意相通的双生子同时?使用,可?发挥其最大功效,那?一年的肃州之?战,蔺仪小姐也在场的,否则也没有那?么强悍的战果,可?怜兄妹俩,一死一伤,落个凄楚的下场....”
夜深了,朱成毓被两名小内使搀着,趔趄地上了马车,晚春的风砸他面门,明?明?该是温暖和煦的,他却觉出几分寒意来,那?股自骨头缝里钻出来的恨和痛,如岩浆似的往外涌,逼得他眉目泛紫泛红,他独自坐在马车里,难过地捂着脸大哭。
马车并未驶回宫,而是去了李府。
这一夜,朱成毓守着外祖母,靠在老人家?身旁,酣睡至天明?。
十八岁的少年,好似有无穷无尽的精力,每日天还未亮便?晨起入宫侍奉帝后,皇帝交待的一桩差事办完,又马不停蹄地讨另外一桩差事,夜里忙完,总还要跑一趟李府,陪着老人家?说会儿闲话,方回王府。
有时?皇帝都替他累得慌,怜爱地问他,
“你就?不累?”
“不累!”少年抬手拭去一脑门汗,望着皇帝挠首笑道?,“在王府三?年,闷坏了。”
皇帝哑然失笑,至此方真正?对当年的狠心生了几分懊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