软了几分,半是爱怜半是斥责,“整整三年,你明知自己是冤枉的,为何不上书申辩?”
朱成毓抬起眼,视线与他相交,少年那张脸依然锐利分明,斩钉截铁道,
“您是我?的爹爹,我?咬着牙梗着脖子想?,我?就不信爹爹能冤枉我?一辈子!”
这话狠狠往皇帝心?口一擂,将那点迟疑顾虑和担忧给擂没了。
“你这脾气呀!”皇帝心?疼地将他搂在怀里,抚着他后脑勺,叹道,“你像谁不好,非得像你娘。”
“你娘三年不搭理朕,你也是如此。”
朱成毓在他怀里小?声辩驳,“是爹爹错怪了儿?子,怎么反而倒打一耙来。”
皇帝被他噎得无?话可?说,不一会将他从怀里拉开,垂眸告诉他,“是王阁老?替恒王顶了罪,方帮着你沉冤昭雪,朕已吩咐王家人将他尸身领回去,好好安葬,你要不要去谢他?”
朱成毓知道皇帝这是在试探他。
“儿?子不去。”他垂下眸,将所?有情绪隐在眼底,“一出戏唱得再好,该如何落幕,终究是父皇说了算,”他复又抬起眼,目不转睛盯着皇帝,“王阁老?固然可?敬,可?儿?子真正在意的是父皇您的心?,只要您信任儿?子,儿?子心?里就痛快。”
皇帝抚了抚他面颊,没再说什么,而是温声问他是不是饿了,着人传膳。
朱成毓在皇帝这里用了膳,随后辞别他,赶回坤宁宫,人在宫外尚还维持住稳重的步伐,一跨进坤宁宫大门,便跟投林的归鸟,风也似的往里奔,甫一瞧见一位消瘦不堪的妇人,端坐在炕床上候着他,眼泪簇簇跌出,往她膝下扑去。
“娘.....”
三年未见,俨然是成熟男儿?的体?魄,皇后猛一下还抱不住,靠在他头顶呜咽不止,立在一旁的七公主见状,也扑过来偎住他们,母子三人狠狠哭了一场,又诉了一番衷肠。
皇后问起他在王府起居,七公主关心?他方才如何应对皇帝,母女二?人拉着他,你一句我?一句问不消停,至半夜该寝歇了,方被嬷嬷劝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