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瞧,这满地的锦绣高梁,保不?准那一日要?做断壁残垣,王侯将相,你?方唱罢我登场,恒王马蹄得意时料到有今日嘛,可见,荣华富贵皆是过眼云烟,不?是咱们想拽就拽得住的。倒是眼前?这人,这情?,是我能争取的,错过就没了。”
言罢,他最终挑了一方寿山石印,一卷画轴并?一盒南珠,高高兴兴出了门?。
梁夫人和梁侯看着他快活的背影,一时皆不?知该说什么。
梁夫人叹了一阵,也劝梁侯,“你?呀,小心?了一辈子,也不?见陛下多宠幸你?,我看与儿说的不?差,且由着他性子吧,他这辈子就看上这么一个人,咱们做爹娘的不?帮他,他该如何?”
“你?得空入宫,去陛下跟前?求个恩典,只要?过了明路,不?是私下结亲,陛下也不?会说什么。”
家里的事,梁侯一向听妻子,也只能苦笑应下。
再说回明怡和裴越这边。
沐浴更?衣回来?,东次间内已恢复如初,裴越心?里终于舒坦了,他习惯一切井然有序,见不?得乱。
吹了外间的灯,留下一盏小小的琉璃灯,便进了拔步床。
明怡落后半刻方回房,时值盛春,后院的苗圃里开满了春花,一阵暖风送进来?,香气四溢,有雀鸟在窗棂扑棱,在窗下停留一瞬,大约也是不?愿打搅那主?人好事,又扑腾开了。
这一月半,两人床榻之间其实从未消停。
正?日子,理所当然地做,其他时候,心?照不?宣地做。
明怡一上床,径直便覆去他身上,轻车熟路吻上他的唇。
她当然洞悉出他的心?思,他想替她兜住局面。
他越好,越叫人流连忘返,他越好,越是提醒她,不?能叫他在李家事上越陷越深,恐连累他。
故而每每裴越要?开口?,她便率先堵住他的唇。
今日裴越却没依她,搂着她的腰,天旋地转,将她压下,摁住那双不?安分?的手,从她身上抬起眼,“明怡,三月也是你?的生辰,我也给你?办一场?”
他查过,李蔺仪的生辰与李明怡生辰在同一日,皆是三月十八。
“不?要?,”明怡果断拒绝,“我不?喜热闹,家里人自自在在吃上一顿便好。”
言罢直勾勾望着他笑,“若家主?允我一壶西风烈,便当寿礼了。”
瞧瞧这德性。
裴越轻轻点了点她脑门?,嘴上没应,“没门?。”
明怡轻轻嗤了一声,转身滚进被褥里,往里侧睡着。
裴越眼看怀里的鱼儿这么活脱脱溜走,始料不?及,“你?往哪儿去?”
明怡打了个哈欠,背对?着他阖上眼,“家主?,今日初一,非正?日子。”
“......”
裴越给气笑,这一月半,她哪日提过这茬,不?过是不?允她的酒,便旧事重提,裴越没依她,长臂伸过去,将人拖进怀里。
翌日,明怡起了个大早,先去拜别荀氏,捎上裴家两位姑娘,前?往谢府吃席。
前?个落了几日雨,今日好不?容易出了个艳阳天,街上满是踏春的姑娘,车帘除了,车窗被高高支起,马车敞敞亮亮当街而过,时不?时有俏脸露出来?,惹得楼上喝酒的公子哥掷物扔笑,热闹非凡。
谢府今日贺客如云。
肃州军案子一了,谢家好似除了一桩心?事,念着女儿婚事耽搁太久,有意借着这回寿宴,给女儿相看郎婿。
别看谢茹韵与人订过婚,丝毫不?减京城官眷对?她的热情?,这段时日,谢府门?槛都快被人踏破。
谢礼就这么一个宝贝娇娇女,自然恨不?得打起灯笼给她挑。
“就可惜了,有李蔺昭珠玉在前?,谢家还能看上谁?”
三三两两贺客跨过朱门?,提的大多是谢茹韵与李蔺昭那段旧事。
“别说,那一年盘楼,满朝贵胄子弟挑战李蔺昭,我也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