荀氏足足沉默了许久,才接受这个事实,
“那个人是谁?我可从未听你提起过。”
被母亲这么一问,裴萱不知为?何,一种无边无际的委屈涌上心头,她抱住明怡泣哭。
齐俊良见状,更?是醋得跺脚,也?跟着?红了眼,指着?她与荀氏道,“还?能是谁,就?是那个北定侯府的李蔺昭!”
“连钊哥儿的名字都照着?人家取的。”齐俊良呕得要死?。
“李蔺昭?”荀氏呆住,“天爷呀,怎么会这样...”一屁股跌坐在罗汉床上,时而捂胸时而捂额,一时有些接受不了。
明怡一手?抱住裴萱,一手?捂额,心底深深浮现?一股无力感。
齐俊良这才将?始末道出来,“年终尾宴那日,肃州知府家的沈姑娘不是登门?么,我见萱姐儿便与人家热络得很,开?口闭口就?问她李蔺昭在肃州的事,她的性子您是明白的,不上心的人和事,哪能追着?来来回回问,我心里便起了疑,念着?亲戚面前闹得不好?看,一直忍着?。”
“这两日肃州的案子不是闹得沸沸扬扬吗?从上元节那夜回来,她就?不对劲,总是偷偷抹泪,到昨日李蔺昭临终写过血书的事在城中传开?了,她便难受得吃不下?饭,我原也?不想闹,实在是见她茶饭不思,为?个旁的男人弄得连自己身子都不顾了,气得摔了碗筷,便将?事情捅了出来。”
“我怨她心里有人,她怨我收了通房,可若不是她不叫我进屋子,口口声声今生今世皆不愿与我做夫妻,我也?不至于一时糊涂将?人收了房。”
“岳母,我是有错,可我也?是诚心想与她过日子的,她不能这样待我,我们还?有孩子,那李蔺昭都死?了这么多年,为?何还?要来祸害萱儿?”齐俊良也?气得哭起来。
他也?深感痛苦和无力,倘若是个活人,他还?能寻人家打上一架,可偏是个死?人,哪有活人拼得过死?人的。
裴萱一听,顿时怒而反驳,“你个胡搅蛮缠的东西,胡乱攀咬什么,我对蔺昭只有敬慕之心,从不敢生非分之想,这几日难受,也?是为?肃州军难受,为?他不值罢了,你这个混账,非要将?我的心思扯歪,显得我多么龌龊不堪似的,我就?算再如何,也?比你好?,这三年,你也?不委屈。”
齐俊良红着?眼争道,“你实话实说,你嫁我时,心里便有了他对吧?而我当?初可是实心实意喜欢你的,头一年我对你有多好?,可你呢,你心里却念着?旁的男人,裴萱,你摸着?良心,你对得住我?”
裴萱被他说的哑口无言,转身又栽入明怡怀里。
明怡抱住她,神情一言难尽,捂额的手?缓慢往下?延展,将?整张脸都给捂住了。
齐俊良委屈地跪到荀氏跟前,
“岳母,你可要替我做主?....”
荀氏听完这段官司,委实震惊不已,却还?是慢慢冷静下?来,先看了一眼裴越,看他是什么意思。
孰知那儿子不知想什么入了神,文文静静坐在那,思绪像是被抽空似的,周身弥漫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感伤。
荀氏只当?他为?自家姐姐难过,低声唤道,“越儿,此事你看如何料理?”
裴越倒是很快回过神,起身将?齐俊良给扶起,“姐夫,你先去我的书房,回头我有话问你。”
齐俊良抬袖拂了一把眼泪,最后看了一眼裴萱,心头泛酸,朝荀氏施礼退下?了。
待他离开?,荀氏方难过地红了眼,将?裴萱从明怡怀里拉出来,带回罗汉床上坐着?,将?她搂在怀里,又怒又心疼,“傻孩子,这是什么时候的事,你怎么连为?娘都瞒得这么死?,你让娘如何自处?早知你心里有人,娘不会勉强你嫁人的。”
裴萱终于不再遮掩了,目露凄楚,“就?算告诉您,您也?不会答应我,与北定侯府议亲的对不对?”
荀氏一时怔住。
一瞬间明白了裴萱的苦衷。
孩子是不想让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