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一手?拂袖,一手?作?画,长睫低垂,笔尖游走如龙,笔法十分娴熟,时不时看了?一眼她剪的福娃,大致对着她的轮廓进行描补,还别说,看着差不多的姿态形状,他画出来的面容便精致许多,神?态也栩栩逼真,连着福娃脚底踩着的梅枝,也婀娜明艳,那花蕊的清香好?似要溢出来。
明怡服气了?,视线从笔尖挪至他这个?人。
他依然正襟危坐,宽肩窄腰,眉目濯濯如玉,
明怡忽然起了?捉弄他的心思,施施然挪过去,半个?身子压在他肩膀,指尖捏着她一撮秀发往他耳根挠,裴越被她挠得?身子僵住,收笔,视线缓缓移至她眸眼,眼神?浓烈地凝睇她,忽然发问,
“你素来便是这般调皮?”
还是演的?
明怡眨着黑漆的眼,调戏他,“只对家主你。”
“没骗我?”
“没!”
裴越眼底忽然漫上一片深邃的笑,“你最好?是。”
狼毫搁去笔架,拿着剪子打算剪下来,孰知?明怡飞快地将那幅画给顺走,“别剪了?,归我。”
裴越起身净手?,看着她将那幅画给藏起来,不解道,“藏起来作?甚?剪下贴着不正好??”
明怡摇头,将那幅画搁在博古架一方画筒里,“等明年我来剪,就算我的。”
裴越听见“明年”二字,手?下一顿。
默了?片刻,回眸看她,“子时二刻了?,快睡。”
收拾一番,二人窸窸窣窣上了?榻。
四处的炮仗声此起彼伏,皇城依然喧闹不堪,除夕夜不兴熄灯,东次间留下两盏,隔着屏风,渗进来一室光芒,这一夜发生了?太多事,都有些睡不着。
明怡想调整睡姿,裴越正好?也转过身,二人额心不期而撞,目光接上,清晰地将对方看入眼底,方才在书房那场角逐历历在目。
可能是心里有点?不得?劲,可能是有一股莫名的诱惑在牵引着他们,两片唇不由自?主贴近,含吮。
她真的吻得?很投入。
就不知?这份投入,几分真,几分假。
他配合她吻得?更投入。
甚至翻过身将她压下,手?不自?禁抽开她的腰带,中衣褪去,只留下里面一件底衫,自?第?一回她说夜里冷,裴越便没脱她这件,正好?他也不习惯赤身裸体,可今夜吻逡巡至她耳珠时,掌腹便从下摆伸进,摸入她腰间,这是他第?一回毫无遮挡覆上这一片肌肤,玲珑弧度在他掌心延展,肌肤相擦带出微妙的张力?,裴越深吸一口气,掌心忍不住往上攀爬,就在这时,明怡突然摁住他的手?,喘气不匀地盯着他,
“家主,不要。”
裴越的心蹭的一下便凉了?,却还是不动声色地看着她,带着几分不解,“为何?”
“咱们夫妻同床共枕这般久,你哪儿我看不得?,摸不得?....”他质问。
以为她要找借口拒绝,孰知?明怡一双眸眼清澈地注视他,带着几分难为情,“我倒不怕被你看,就怕吓着你。”
裴越顿住,当然有些意外,但更多的是疑惑,“怎么会吓到我?”
明怡坦白道,“我后背有伤口。”
她知?道迟早到这一步,没打算隐瞒。
裴越脸色倏忽变了?,连忙坐起,紧张地盯了?她一会儿,二话不说掀帘出榻,急忙将灯盏从外间挪进来,将帘帐挂上半幅,朝她招手?,“挪过来,叫我瞧瞧,伤在哪?”
她今夜出去那般久,难不成与人动手?了?。
裴越心弦绷紧,面上却不敢露出太多端倪。
明怡猜到他误会了?,将敞开的衣领慢慢合上,解释道,“不是伤口,是过去留下的伤疤,有几条,我怕你看着怕。”
裴越站着不动,语气不容置疑,“背过身躺着,我要看,现在。”
明怡真的很为难,对上他咄咄逼人的视线,只得?让步,稍稍侧了?下身,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