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越:“......”
难怪每回嫌他酒窖的?酒不够劲道,原来长孙陵总是背着他偷偷给?她送。
裴越服气地?摇头,“回头治你。”
“您别治我。”长孙陵往后院的?方向指着,“您治您府上那位,约束好她了,我也少吃一点苦头,省得那点俸禄银子都被她给?挥霍完了。”
裴越听了这话,心里忽然很不是滋味,明怡稀罕花别人的?银子,他起?身从身后书架处取来一匣子,从里面抽出两张银票,直往长孙陵那边推,
“赔你,够吗?”
长孙陵还?真探身过来,将桌案上的?银票给?拾起?,五百面额一张,一共两张,那就?是一千两,他洒然一笑,忙将银票塞兜里,“多的?继续给?表舅母买酒喝?”
看气不死你?
最好气得裴越将他赶出去。
可惜裴越不会上他的当,气归气,却还?是泰然归座,“行了,东扯西扯你也扯够了,该谈正事?,你最近到底在忙活什么,换班换得如此之勤...”
不等他说完,长孙陵立即反驳,“诶,表舅,我觉着您老人家忒不讲道理了些,谁都知道今夜你们裴家?宴请,我当?然要换班来与宴了,昨夜那班,还?是我家老娘逼着我换的呢?”
“我没问你昨夜,我问的?是琼华岛那一夜,本也不是你的?班,你却与人调换,以至那夜你在琼华岛当?值。”
长孙陵抚了抚鼻梁不说话了。
“说吧,你折腾些什么呢。”裴越闲闲地?看着他。
长孙陵脸上不复先?前那般吊儿郎当?,显见要凝重几分,好似一忍再忍,终于有些忍不下去了,十分头疼道,“表舅,您能不能不问了,这对您没好处。”
裴越哼道,“陛下将此案交予我,我能不管?”
长孙陵侧过身,捂着额不说话。
裴越步步紧逼,“老实交代,这段时日都在瞎忙活些什么!”
“您要听是吧!”长孙陵反而站起?身,来到他桌案旁,扶着桌案看着他,眼底带着几分难抑的?愤怒,“您别告诉我,您不知四方馆关押着何人?是李侯,我曾经的?师傅!”
他声调突然拔高,胸膛也因情绪剧烈波动而起?伏不定,“萧镇遣人去四方馆行刺,为的?是什么,表舅心知肚明,这样的?败类,我岂能容忍?我实话告诉您,我要置萧镇于死地?!”
裴越显然没料到长孙陵已知晓这么多内情,蹙眉问道,“你才多大,搅合进这些事?作甚?长孙府阖族的?命不要了。”
“我没想那么多。”长孙陵梗着脖子直视窗外?,“我只?知道,我不信李侯叛国,我要把?这个事?查清楚,还?李侯清白?。”
裴越怔愣一瞬,“清白?”二字,于旁人而言尚且很不容易,更何况是当?朝第一君侯李襄,李襄负罪,除了叛国罪名之外?,也与当?年外?戚势大有关,皇帝乐意看着嫡子手握这么强劲的?军权?
所以,李襄想要清白?,比登天还?难。
书房一时陷入沉默。
裴越也没急着问话,而是起?身将那盏已凉的?茶又添了些,递给?他,“我还?能不知道你,你没这个本事?折腾这么大动静,说吧,同谋是谁?”
长孙陵接过他的?茶,转身朝他摊手,自嘲道,“您也说了,我没什么本事?,谁敢与我同谋?不怕被我害死?我就?是凭着一身孤勇,报李侯当?年教导之恩。”
裴越看了他一眼,重新回到案后坐下,指节分明的?长指往桌案上敲了敲,语气加重,“长孙陵,今日在这里,你与我坦白?,我尚且能想法?子帮你周全,来日被人捅到陛下跟前,我看谁能救你。”
长孙陵闻言一屁股坐在圈椅里,眉头深深拧着,带着戾气,像是被逼到绝境的?兽,“表舅非要逼我吗?出卖兄弟的?事?我做不出来,你不如杀了我。”
裴越淡淡道,“我倒是不杀你,待过些时日,柳如明和巢遇查到你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