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皇后处取来双枪莲花,着御用监,仿制一对?一模一样的银环,供寿宴展示。”
刘珍听完心里一惊,看?了一眼高旭离去的方向,立即明白了皇帝的用意。
这话没当着高旭的面?吩咐,可见?皇帝连高旭都不信任。
刘珍将背身弯得更低,“奴婢这就去办。”
“你亲自去办,银环只?落你手,不许任何人?碰它,明白吗?”
“奴婢一定不离身,请陛下放心。”
刘珍伏低身子?往后退了三步,待要绕屏风离去时,听得身后那帝王发出?喟叹,
“大伴哪,你说朕去哪寻一个人?,接蔺昭衣钵呢。”
因立太子?一事,皇帝与李侯之间着实起了龃龉,可对?着李蔺昭,皇帝却是爱极,他还是第一回见?着这么一个活得炽热又通透的少年,失此一璧,大晋边关塌了一角。
双枪莲花不能留在宫廷,它是国之重器,得“驻守”边关。
有李蔺昭珠玉在前,双枪莲花的接班人?就不那么好寻了。
*
次日,圣旨晓谕全?城,全?城四?品府邸以上官眷入宫给皇后祝寿。
明怡得知皇帝将在琼华岛摆宴,也是吃了一惊。
青禾笑道,“姑娘,这算不算打瞌睡就有人?送枕头?”
明怡失笑,“算,不过也太顺利了些。”
北燕使臣上回在上林苑当面?询问双枪莲花,今日皇帝便下旨在琼华岛设宴并展示双枪莲花,以明怡对?那位帝王的了解,事情该没这么简单。
“咱们得做两手准备。”
日子?一晃,便到了腊月初二,腊月初一不仅朝中这一日举行?大朝,裴越一人?舌战其余各部?堂官,缩减了一批不必要的开?支,回到府中,又主持了祭祖仪式,伴着各房长辈在议事厅用了晚膳方消停。
至夜里戌时三刻,回到长春堂,夫妇俩相对?而坐,总算能说说私房话了。
“明怡,明日寿宴将在琼华岛举办,可在之前,你需陪伴母亲前往坤宁宫给皇后祝寿,流程,母亲当与你说了,还需我?再嘱咐么?”
明怡眉目低垂,神色淡淡道,“母亲已嘱咐多回,我?记在了心里。”
明日算是明怡第一次以他夫人?的身份出?席宫宴,那里可不是上林苑,不是马球场,满座皆是高门贵妇,言谈间饱含机锋,裴越担心她受委屈,“明日你便跟在母亲身旁,少说多看?,尽量不要私下行?动,宫墙深深,万一走丢了,就麻烦了,明白吗?”
裴越手腕再老道,深宫里终究有些鞭长莫及,倒不是没能力安插人?手,是不能安插,一旦被皇帝察觉,会给裴家招来灭顶之灾,人?臣的分寸裴越时刻谨记在心。
宫墙里可不是什么好地方,不知埋葬了多少白骨,所以裴家无女入宫,也不会尚主,便是这个缘故在里头。
明怡见?他一万个不放心,失笑道,“夫君放心,我?已识得七公主,又与谢姑娘交好,再有母亲在身旁,不会有事的。”
她唤他夫君时,神色会温柔少许,裴越爱听。
只?是他对?七公主实在没什么好印象,“那两人?,你还是少来往些,她们性?情骄纵,行?事也不够稳重,何况七公主身后还有七皇子?,更有李家,是非多,你少惹为上。”
“.......”
明怡默默看?着他,欲言又止,“是...家主。”
好好的,怎么又唤口吻了?
裴越累了一日,有些困倦,“明日需早起,今夜早些睡。”
先后去沐浴更衣,陆续上了床榻。
裴越躺下好一会儿了,却察觉明怡辗转反侧,罕见?睡相不乖,忍不住出?声问,“睡不着?”
明怡将将侧过身,闻言又转回来,面?朝他,“吵到你了?”
裴越反问道,“怎么,心里忐忑?”
明怡舌尖抵着牙关,望着他模糊的轮廓未曾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