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龙仰头发出一声哀恸的龙吟,一股脑冲上云层正?要往声响的方向奔去,又?想起来主人的交代?,回身绕着岁初头顶转了?几圈,化?为一张白伞撑在了?岁初的头顶。
她仰头,一滴血水从伞正?中央落下,却不?是她的血。
“龙族消散之时,暴雨三日不?息,殷晚澄终于死了?。”“蔺盈盈”望着雨幕喃喃念着:“你?听不?到他的回答了?,他既然能抛下你?一次,也会抛下你?第二次。”
“虽然我败了?,但不?妨碍吾主大业将成。”
岁初攥紧了?手中长鞭,她不?愿相信。
“蔺盈盈”的脸上露出一抹癫狂的笑容,在雨幕中显得尤为可怖,“这种时候了?,我也不?怕告诉你?,蛇妖,你?方才问我为什么缚灵锁会对殷晚澄有用,我现在便?告诉你?为什么。”
“殷晚澄生来就是一个?耻辱,是龙族的耻辱,他隐匿身份,欺瞒仙界,凭什么成为上神??”
“他是一只半妖。”
第69章 第69章(晋江文学城) 碧落黄泉,永……
几个时辰以前。
殷晚澄目送着月昇走远, 通过龙鳞交代了辛烨几句,辛烨察觉出他的异样,质问他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殷晚澄回应:一切安好。
不等?辛烨再?说?什?么, 他主动掐断了联系, 回到案前, 提笔研墨。
他有太多深埋在心底的话,若不趁此告诉她, 那便?再?也没有说?出口?的机会。
关于他的过去, 关于他半妖的身份,写到一半, 最终又揉成一团用?灵力?捻成粉末,仅仅留下三个字。
万般不甘,皆是过往。既已成为一道烂在心底的痂,何必再?用?这道血痂来绊住她?
天帝在这个时候将辛烨和玄长衍调离不归渊, 无非是“他”将他的血痂撕开了。
仙界的殷上神竟然是一只?半妖,这是上位者无法?容忍的事, 传将出去,不知是仙界的耻辱, 再?加上与他至亲的人竟是邪祟,哪怕他有再?多的功绩,也不可能全?身而退。
他早就料到会有这么一天, 无非来的早晚。
身后事交代完毕, 他对着虚空唤了一声:“断尘。”
一把玲珑剔透的长剑缓缓出现在面前, 这是跟随了他几千年的佩剑,上一次召唤它的时候,还是六千年前与无妄一战。
也仅有那次, 将他逼到了绝境。
“半妖的命就是硬。”不知何时一道修长人影与他相?对而坐,将最后一颗棋子落到残缺的棋局上,“穷至末路,死局无解。”
殷晚澄抬眼望向对面的人。
他着一身玄衣,尽管面容差之千里,可他们?却有一双肖似的眼睛。
殷晚澄道:“这身皮囊不适合你。”
来人笑了。
“是啊,到底是一只?没什?么妖力?的虎妖,怎能与我龙族相?提并论,可惜如今存于世的白龙一支全?族倾覆,连你也是一只?假的白龙。”
这具身体是道魁的,却是被他侵占了躯体。
“无妄。”殷晚澄总是这样称呼他。
殷晚澄安静地坐在原处,却有一种浑然天成的威仪,好像他自生来便?是矜贵无双,全?然不像低劣的半妖,而是一只?真真正正不容冒犯的白龙。
“虽然你是个孽种,但总归还是我殷承胥的儿子,你幼时还唤我爹,如今做了上神却瞧不上我了。”
殷晚澄垂下眸子,摇头道:“我没有一个屠戮全?族的父亲,也没有一个日日想要我死的爹。”
殷承胥无所谓的笑:“他们?该死,谁让他们?用?‘忘魂’逼死了萱儿,都是群道貌岸然的玩意,死一万次都不足惜。我也恨萱儿,谁让她骗我。”他又点点对面的殷晚澄,“当然,我还是最恨你的,看到你,我就想到自己一片深情错付给?了一只?低劣蛇妖,她贪图我的血脉,搭上了我,虽生下了你,不还是一只?低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