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晚澄还未反应过来,视线翻转,岁初蹲下?身,一手撑着下?巴一手提着他的尾尖,懒洋洋道:“怎么办呢,小澄澄,现在看来,是我将你踩在脚底啊。”

第一次看到他变得这样?小,只有她掌心?这么长,她好奇地戳戳他的脑袋,又捏了一下?他的龙爪。

“我还没玩过这样?的你呢,说起来,我们蛇都有两个?,我们澄澄有几个?小澄澄?”

被提着的小白龙在空中晃来晃去?,晕晕乎乎根本不知道她在说些什么,又什么两个?几个?的,只道:“只有一个?澄澄!”

“我不信。”岁初笑?道,“你让我检查一下?。”

一边说一边用手指顺着腹部摸下?去?,小白龙伸出两只爪子抱住脑袋:“阿初……我要晃晕了……”

“知错了没?”

“明明阿初说话不算话……”还欺负人?,他摆动着身躯挣扎着。

岁初眼神一暗,仍是笑?意?盈盈:“什么时候嘴变得这么硬了?比你的角都要硬,好吧,我看看你能硬到什么时候。”

她改提着他的后?颈,将他拎到榻上去?了,许久之后?,竹楼里传来几声?断断续续的求饶:“错了……澄澄错了……”

*

几千年不见,拍卖会已被道魁挪到了浮山地底,却不显得逼仄,灯火亮起时如白昼,若不是她亲眼所见,根本不会想到这是个?地下?暗室。

此处穷奢极侈,正中央的琳琅台被一方金色帘幕罩起,管弦丝竹声?声?不停,赴宴的妖怪没有因为新岁而显得稀少,席位上到处都是直白令人?作呕的荤话。

“上次我从这得来的那一个?小奴,都说是流落在外的小皇子,长得不输给我的夫君,但?是人?懵懵懂懂的,说几句甜言蜜语,就倾心?于我,果然还是人?类比较有意?思,就是生?性无趣,玩几次就腻了。”

“你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我上次买了个?人?间的小娘子,一身反骨,说是有了夫君不能从了我,刚到家不久便?抹了脖子,我看我这次就挑一个?乖巧的好。”

……

月昇见她皱眉,凑近她耳边低声说:“现在这拍卖会也做了那档子生?意?了。”

岁初不理解,大多妖怪成妖时便带了骨子里的劣性,没有人?间的约束,哪怕结了妖侣,双方光明正大找其他妖怪的也不是没有,彼此心?照不宣,玩腻了也不多做纠缠。

“伤害人?类,他们是不想活了吗?”

明明妖怪之间寻欢作乐没有人?说什么,偏偏铤而走险伤害人?类致死,若是被仙界知道了统统关进天牢。

月昇道:“仙界哪有人?管,如今仙界看似风平浪静,实际上早就乱成一锅粥了。何况,来这里的都是妖,做得隐蔽,就不会传到上面去。”

岁初冷哼:“你倒挺清楚的。”

月昇立刻表明态度:“阿初,我绝不像他们一样?,我对你一心?一意?,不会买什么人?类。”

“你今日这样?说,明天换了个?脑袋就把?这话忘在脑后?了。”

“阿初,你怎么能这样?想我!”月昇一脸受伤。

但?岁初就算再看不惯也没办法?干涉分毫,只是觉得好笑?,都说妖界归顺仙界,邪祟来犯该同仇敌忾,但?这些妖怪享着仙界庇护的好处,却过着醉生?梦死花天酒地的日子。

不过,她也和这些妖没什么不一样?,她也是贪图享乐的妖怪,五十步笑?百步罢了。

可她为什么会为仙界感到不平?还是因为跟殷晚澄待久了,不自觉地站在他的立场考虑?

“这不是大忙人?岁初吗,怎么,今日百忙之中总算光临我们这小小拍卖会了?”一声?讥讽的娇笑?响起,不用想就知道是她最讨厌的蔺盈盈。

蔺盈盈昂首阔步地走进来,在岁初面前站定:“新岁来这里消遣,是你之前养的小宠满足不了你?没关系,最近这里进了一批好货,保准不比你那小宠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