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我人安全了,佟家也安心了,阿嘉那边却不省心。
听说他从那个大汉的马车里找到了什么证物,证明太子要害他,纪老太傅以及三皇子|党的人气愤难当,拿着东西上奏皇上讨说法。我这才躺了三天,据说外头已是满城风雨。
太子|党和三皇子|党如今是实实在在扛上了,阿嘉是整个党羽的主心骨,因为这次被绑架事件涉及范围略广,皇帝终于意识到那么点父子情怀,大手一挥下旨召三皇子择日返宫。
我一听,满心不舍得:“他要回宫了?”一个宫里一个宫外,那岂不是以后想见一面都难?
二哥冷瞟我一眼:“他那种危险人物,早点走才是正经。”
我没注意到二哥语气不佳,郁闷地嘀咕:“不知他现在怎样,我都醒来这么多天,他也没来看我。”
二哥啧声:“他惜命得很,哪敢出门,不怕又被人绑了去么。”
我闷闷不乐地翻身面壁,觉得经历这么大的事情我们感情可深厚了,他才不会是这种人呢。
他迟早会来看我的,我相信。
(十四)信笺
“佟明容。”
佟明容侧身,冷淡地看向来人:“三皇子。”
元佑嘉气喘吁吁追上他:“我想向你打听一下黑炭的情况。我听说你们找到她了,她受了伤,大夫可有说什么吗?不知道她现在好多了没有?”
见佟明容一声不吭,元佑嘉注意到自己说的有些乱,好生整理一番头绪,这才缓缓道:“我想见见她。”
佟明容眉头一动,一抹厌恶飞闪而过,面上不动声色,故作平静地说:“殿下,她伤得很重,大夫说不宜见客。”
元佑嘉有些失望,又连忙追问:“她伤得很重吗?要是需要什么药材,尽管告诉我,我可以……”
佟明容打断他:“相府什么都有,不劳殿下费心。”
元佑嘉恍了恍神。佟明容撇开脸:“殿下若无事,我便先走一步了。”
“等一下!”元佑嘉倏而又喊住他。
“你等我一下。”他说了一句,立刻跑回屋里头。佟明容暗暗皱眉,虽然很不想等,但还是忍住了拔腿就走的冲动。直到元佑嘉再次从屋里冲出来,他手中拿着一封信,递了过来。
“明天我就要回宫了。”元佑嘉低头咬唇,“你能帮我把这封信交给她吗?”
“请你一定要将这封信交给她。”
最终,在元佑嘉充满期许的目光中,佟明容接下了那封信,转身离开太傅府,走向佟府。
元佑嘉一瞬不瞬地盯着他的背影,直到那抹身影没入佟府大门之内,这才落寞地收回视线,讪然地回到屋中。
明明只要踏出这个门,前方就是佟府,她就在那里头。明明只有这么近的距离,这一刻却仿佛相隔天涯那么远。
就好似在他们中间,有着一道鸿沟,怎么也跨越不了。
元佑嘉并不知道,在佟明容回到府里的同时将那封信撕碎,交由仆人收拾,连一点纸碎也没有剩下。
(十五)
元佑嘉十六岁那年,正是登基不过两年之时。朝中文武认为,皇上已至适婚之龄,是时候该有一位皇后了。
这时,尘封已久的回忆破茧而出,元佑嘉想起了黑炭。
这么多年,他其实并未失去黑炭的消息,只是他所得到的消息,往往令他感到失望。
她的真名叫白丁香,她已有婚配,她的未婚夫是佟府长子佟明辉,自幼青梅竹马,感情甚笃。她甚至愿意为了爱追随未婚夫去了南疆,经年不返。
他忍不住想笑,以黑炭的性格,确实是个会做出这种事、敢爱敢恨的女子。当年那么小的时候就已经敢独自一人追着绑架他的马车来救他,甚至不顾一切地赶他走,让他回去搬救兵,而自己却独自留在林子里。
元佑嘉眸中的光黯淡下来,他不知道黑炭是否还记得自己。当年他被迫回宫,失去了与一切外联的消息。他不知道黑炭后来伤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