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嘴角一抽,那边皇帝低低闷哼一声,我眯着眼扫过去,他也跟着回视而来。
“朕瞧瞧。”佑嘉皇帝发话,海公公当即从白芍手中接过瓷瓶。这回白芍可没敢缩手,恭恭敬敬地将证物呈上。
佑嘉皇帝拿在手中,凝神端详了阵。我阴恻恻地倚过一旁,省得说我靠得太近企图毁灭证物,阴阳怪气道:“皇上可当真要看仔细了。”
佑嘉皇帝收起视线:“单以此为论,不足以构成证据。”
白芍也不着急,挥手又命人上道具:“皇上,这是皇后娘娘前年为凉音宫的冷昭仪提的字,想必娘娘该记得。”
我一看,还真就是当年我给冷昭仪提的字呢。却说这冷昭仪曾经也是位颇得我心的后宫妃子,人如其名性情冷淡如冰,不争不怨,素来是宫里的清静份子。我对这类妃子特别有好感,那年生辰她来我宫里请安,无意中提及她生辰的事,我这人就是懒,懒得想事,就说亲笔为她提字算作祝贺她的生辰之礼。
后来她一病呜呼,人没了,我也渐渐忘了后宫有这么个人,更甭提随手一写的‘墨宝’。可就没想到这么个陈年旧事被白芍给挖了出来,我那惨不忍睹的‘墨宝’就落在这有心人手里头。
我原想当个有知识有文化的文艺好皇后,你们这一个个拿着我的‘墨宝’要挟我,这不摆明逼着我封笔么?
我斜了皇帝一眼,他倒是正襟危坐,不慌不乱。我索性也不寡不淡地回道:“你这么一提,本宫确实有些印象。”
朱妃顿显喜色:“皇上,您就让人来鉴定一番,瞧瞧这两边的字是否同出一人之手?”
我不以为然地扯了扯嘴角:“这就能当一回事?要说本宫送给冷昭仪的字,那都是几年前的事了,又怎可与之今时今日相比?”
“皇后不敢对比,是怕这字迹一旦相幅,你将百口莫辩吧!”朱妃冷笑一声:“既然皇后言之凿凿道从前的字与现在不径相同。那好,你可敢当着众人的面亲笔写下几字当场验证?!”
说得好像我多作贼心虚似的。“有何不可?”我嘲讽地勾唇:“只不过本宫身为皇后,今日却要在此受尔等质疑,强迫受辱,他朝岂能于后宫立信?”
我凌厉一扫,除了朱妃还真没几个敢抬起头来与我直视。这时佑嘉皇帝从旁一语:“以此论证,却是儿戏。”
朱妃一听,脸色也难看起来:“皇上,是或不是只要一试便知。皇后说了这么多,无非是不敢验,便是心虚。”
我低哼一声,朱妃恶狠狠地瞪了过来,我索性撇开脸。
佑嘉皇帝见她铁了心要闹这一出,不再多说,只是语气加重几分:“若事无实据,这么做便是对皇后的大不敬。朱妃,你可想清楚了。”
朱妃瞳孔骤缩,不着痕迹地看了白芍一眼。白芍心中也是一紧,可是为了不让朱妃退缩,她狠心点下头。朱妃见之,立即道:“臣妾明白。”
她一扭头看我,依旧咄咄逼人:“若你能证明这并非你亲笔所书,臣妾定为自己的失误作赔,就是在此向您叩下三声响头又有何妨!”她嗤笑一声:“只不过皇后娘娘可莫要为了逃避罪行,故意造假啊。”
看来白芍的信誓旦旦令她自信倍增,直当我是强弓之末,在这垂死挣扎。
我这皇后的头衔不是混着好看的,纵使我混得再差,那也是皇上亲封的皇后,大祁天下国人之母,今日竟当众受辱,实为对国母的不尊以及对皇后权威的挑衅。
若此刻我能够证明自己的清白,那何止是磕三下响头就能了结的事?我要分分钟弄死她都是吃口闲饭一样简单。
我知道她凭仗的是什么,不就是肚子里还坨着皇上的骨肉么,算死了我不敢动她罢了。
“好!”三个响头是吧?你等着磕!
今日我屡屡遭人质疑,朱妃当众与我叫板,泼我满身脏水,我肚子里少说憋了几秤砣的气。我命桃红上笔墨,漠然将目光转到了身边的佑嘉皇帝身上。
他正以审视的目光若有所思地打量我,只是此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