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温浓扬手直接给他脑袋一记暴栗,容欢嗷叫一声,吃痛抱头:“我就说你几句,你竟敢打我!”
“容欢,亏你长得这般斯文秀气。”温浓语重心长地摇摇头, “听姐姐一句劝,别老是这么吊眼看人,显得你丑。”
被她说丑反而不恼, 容欢摸着脑壳, 撇了撇嘴:“你又不是我真姐姐。”
“可我有个真弟弟, 你让我想起我那不成器的幺弟, 我拿你当弟弟疼惜。”温浓柔情似水, 心说才怪。
继母陈氏素行看她不顺眼,连带着底下生的一双弟妹自小也要与她过不去。入宫之前她就曾与温宜因为采选和婚事闹掰了, 那小弟成日以亲姐温宜马首是瞻, 心里只怕也是恨透了她。
她与继母一家自来没有什么感情, 从前她对温爹或多或少还抱有一丝孺慕恩亲,可自打重生以后就连那点恩亲也没了。如今入了皇宫也不知什么时候才能出去, 她与这个家算是彻底断了。
容欢眸光闪动,神情显得分外触动:“你温柔说话的时候,跟她真像。”
“……”
温浓一改温情款款, 恶声恶气地凶他:“我警告你别胡来,师傅可是说了让我好好看着你……对!你别以为去了尚事监就能无法无天,师傅说过他让我跟你一起过去尚事监正是防止你胡来,我是不会让你动织染署的!”
她怎么就忘了这一茬,万事还有容从压着,定不会让容欢得逞。
一提他师傅,容欢立刻变得意兴阑珊:“好端端的干嘛提师傅,这不就没意思了嘛。”
说着,他还委屈巴巴起来:“阿浓姐姐,你原来可不是这样的。刚来永福宫时你待我那是千依百顺,我说什么都说好的。”
这不是初来乍到人生地不熟,上辈子还被你吓怕了,能不假装千依百顺么?
“自打我对你是越来越容让以后,你就越来越不把我当回事了。”容欢眸底阴火跃动,照得那张乖觉的脸说不出来森冷诡怖。
温浓睁大无辜的双眼:“不是因为你的容让令我变本加厉,而是我与你的相处变得随性而自然,也就不像过去那么见外了呀。”
容欢眨眨眼,歪过脸:“你的意思是不是说,你与我更亲近了?”
温浓避重就轻道:“你也可以这么认为。”
容欢抿着嘴想了又想,身遭寒气一敛,自己把浑身芒刺给拔了,笑得眼都没了:“虽然你总是做些惹我生气的事情,可我不与你见外,就原谅你吧。”
“……”看把他给得瑟的,立刻就蹬鼻子上脸了。
但见容欢心情好转一脸灿烂,温浓也不跑了,寻思着指向皇帝龙辇离开的方向:“方才你可曾瞧见了?”
“瞧见什么?”容欢不咸不淡地飘去一眼:“你是指那个该死没成的臭丫头吗?”
温浓心中暗讶,不免多看他一眼。
她之所以提杨眉,一方面是不确定自己看到的是不是她,另一方面则是猜想杨眉离开之后另求庇护,极可能是遇见什么机缘转到小皇帝手下。毕竟上辈子的杨眉确实也是皇帝的跟前人,命运再怎么转变,兜兜转转还是把她送去了皇帝身边。
可温浓向容欢提杨眉,绝不仅仅只是为了与他确实身份这么简单。适才容欢捂住她的嘴,分明是不想让她现身露脸。可他是不想让皇帝注意到她呢,还是不想让杨眉察觉她的存在?
最令她惊疑的是容欢的那句‘该死而又没死成’。换作对织染署的事不知情之前,兴许她会视作容欢的一句不屑谩骂,可在知情以后温浓越来越觉得这句话蕴藏的意味,更像是在透露什么。
“近来成日窝在太医府不问世事,都快忘了今夕何夕,都不知道外头怎么个大变样,竟连个德行败坏的小贱蹄子都能跑到皇上跟前得脸了,简直太不像话。”容欢啧声作响,“回头看我怎么收拾她……”
温浓的心一提:“容欢,难道你就不能放过她?”
“不是我不放过她,是她老来碍我的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