使说漏嘴了, 赶紧闭上嘴。那忌讳的模样与当日钱富海竟别无二致,温浓警觉性极高, 立刻嗅了不寻常:“那两名宫女的病可是关系到一件极其重要的案情, 我与信王殿下早已通过气了, 您老可莫要隐瞒,否则我怕信王殿下怪罪下来, 可别怪我没提你。”

这话没威胁到张院使,他反而语气一松:“也对,你跟殿下是同一路的, 知道这事也不奇怪。”

原来当日她与陆涟青交过底后,陆涟青事后已经派人到太医府与张院使了解过情况,只是查完没有与温浓重新通气而己。

温浓憋着火先别发,耐心听张院使一一道来。

“当日接到钱公公的急诉,派去查诊的刘太医回来报说是水痘,当天我就赶紧派人去把这两名宫女接入太医府看管。”接到消息以后太医府上下可都吓坏了。水痘传染性很强,一旦在宫里扩散出去,想要扼止可就没那么容易了。张院使吁声:“不过在接手以后经过仔细查证,我们发现那两名宫女得的并不是水痘。”

温浓讶然:“不是水痘是什么?”

张院使顾左右而言他,小声说:“中毒。”

“中……!”

张院使赶紧制止温浓过于震惊而险些呼来的声音,温浓把后面那个‘毒’字咽了回去:“怎么会中毒呢?她们这是中了什么毒?”

“不瞒实话,至今我们还不能推断这究竟是一种什么毒,只是根据其所病发的症状可以发现与水痘十分相似,故而才会出现误诊的情况。万幸此毒不带传染性,否则依她们病发至钱公公通知我们去查诊,只怕早就引发轩然大祸。”

张院使感慨万千,温浓却从他话里听出一丝端倪:“也就是说以前也发生无名毒中毒事件咯?”

“那都是好些年前的事了。”话都已经说开了,张院使也没再瞒她,“起初我们并不曾碰见过这种毒,几乎所有医官都以为是患了水痘,封了整个织染署,死了半数以上的女工,那会儿的情况比现在还要糟糕多了。”

又与织染署有关?温浓心头一紧:“这几个宫女也是从织染署回来以后就发病了,会不会是织染署里有什么?”

张院使神情复杂:“我的说的正是这事。”

当年事发就在织染署,他们查到最后必然也绕不过一个织染署,最后还有一名医官在水染房里发现端倪,似乎正是染料池里出了问题。

“我们怀疑是色料当中意外混出来的新种水毒,毕竟此前从未发现过,而且死的几乎都是当时最直接接触过这批染料的女工。”张院使摸摸胡子,轻咳一声:“随着后来隔绝的时间越来越长,救不了的几乎已经死绝了,中毒不深的经抢救也都活了下来,几个池子的色料都被清空了,再无人遭受毒害影响,这事最终也就不了了之。”

“那时候中毒太深的全都救不回来,只有不那么严重才救活了?”温浓想到至今还被留在太医府的那两名中毒的宫女:“那现在呢?”

张院使万般心虚地睇来一眼:“我们还在救。”

温浓的心一片寒凉。

当年出了那么大的事,太医府不可能放任不管。可时隔多年至今没能研究出结果,意味着一旦染上这样的毒,几乎等于无药可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