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总管,殿下头疼!”

纪贤居然无动于衷,甚至还把她推回屋里去:“安神汤还没好,你先侍候着。”

怎么侍候?温浓傻眼,呆立在被重新阖上的两片门板前,盯着脚下光滑的石板地,再瞄身后自带煞气的陆涟青,万般为难地挪过去指着门:“殿下,纪总管说安神汤没熬好。”

陆涟青瞥一眼弱小无助又可怜的温浓:“去里边取个枕芯出来。”

屏帘右侧的内卧是陆涟青疲乏时小憩所用,里边各式寝具一应俱全,温浓立刻跑去抓了个软枕出来,又是给陆涟青垫脑背,又是扶他调整坐姿,一顿倒腾。

好在这把宽木靠卧有足够的空余,绵软的枕芯一放,总算不至于把陆涟青硌得不舒服。这么靠近的时候,温浓才注意到他身上伴随而来的一股药味,不仔细闻闻不出来,所以在清芳阁的时候她也没有发现。

此时低头细看,苍白的脸色昭示出他此刻的身体状况并不理想,紧紧蹙拢的眉心明明白白地告诉温浓此刻陆涟青的感受绝不舒坦。

鬼使神差的,温浓替他按住两边鼓动的太阳穴。

令人意外的是陆涟青竟然放任她的大胆无礼,只将后脑靠在枕芯上慢慢放松,双眼闭阖,唯有眼珠在眼皮底下微微鼓动,令苍白的脸庞拥有了稍稍鲜活的气息:“……用力。”

“哦、好。”温浓接收指令,试探着加重力道,笨拙又乖巧,“这样可以吗?”

过去她在宫里干的都是粗活,侍候人的精细活并不擅长,所以她只能全凭自我感觉在揉捏,生怕弄疼了陆涟青还不敢太用力,全程小心翼翼。

陆涟青闷哼一声,勉强算是满意了。

得到认可的温浓起劲地推拿,陆涟青的眉心虽未完全舒展,但比之前稍稍松动,浊气长舒:“……刚刚不是跑了么?”

温浓一听背脊立直,力鸣清白称:“奴婢绝不是丢下生病的殿下自己跑了,奴婢是生怕照顾不好殿下,特意出去请纪总管的。”

“然后被他推回来了?”陆涟青嗤声。

“……殿下英明。”温浓的腰慢慢驼了回去,想说纪贤坏话,又怕搬石头砸自个的脚,还是不提也罢。

她就是不说,陆涟青与他主仆多年,也是深谙纪贤德行的:“那人总是在做一些不必要的事情。”

温浓不解其意,但也没有多过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