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你留在身边是因为我必须首先保全我自己,这样的我没有什么资格责怪你,我知道你的离开是因为你不得不为自己打算,你需要另谋出路。”

“温姐姐真是个好人。”她眉眼低垂,勾着轻浅的弧度:“正因你是这样通透明白之人,才能吸引得了那么多人忍不住向你靠近,就连我也不由自主对你释怀。”

温浓被她说的,怪不好意思的。

“温姐姐应该已经猜出来了,我从你那里离开之后,转而找到了师傅。”杨眉敛起唇际那个浅浅的弧度,幽幽说起:“我自入宫以来所能接触到的人不多,能够信任并且深交之人寥寥无几。当我无所可去的时候,我唯一能想到的人,便只有师傅了。”

“在这座皇宫里头,唯有他会向我伸出援手。”

温浓想到容从曾经提到过,杨眉自被调到永福宫后一直饱受容欢的排挤与欺凌。她的遭遇很大程度上是因为容从而起,但似乎在杨眉眼中,容从却成了她心目中最大的救赎。

“我想报答他,我想证明给他看,我想让他知道当初被他挑中的我是值得被他信任与重用。”黑暗中的曙光是那么耀目,杨眉一下子就陷了进去,无法自拔,“我迫不及待想接近他……”

“我喜欢他。”

温浓扭头,悚然盯着杨眉出神的侧庞。

“你别这样看我,太监与宫女又不是没有对食之说。”杨眉哂笑:“就算我喜欢的只是阉人,可他在我心里的感情,超越了俗世间的任何男女之情。”

温浓不知应该怎么劝她……首先容从是个太监,其次她年纪还这么小,再者上辈子她可是皇帝的女人啊啊啊!

杨眉淡淡瞥过她那满肚子话想说再憋着不说的表情:“你觉得我对师傅的感情只是儿戏?”

温浓生怕点头太用力会伤害到她。

可杨眉似乎并不以为然,她轻笑出声:“温姐姐,这世间有太多的感情看似不可思议,却是令人意想不到的那么真实。”

“就像,你与信王。”温浓被她噎住,杨眉缓缓地接着说:“又比如,师傅对太后。”

温浓骇然睁大眼睛,瞪向语出惊人的杨眉。

“别不信。”杨眉低低地笑了,越笑越讽刺,也越笑越苦涩:“当我知道的时候,我也骗自己别信。”

“你、你怎么知、知道?”温浓吓得话都说不利索。

杨眉偏头看她,那双瞳仁黝黑,深深定格温浓身上:“你好像真的一点也没有察觉我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

温浓被她盯得浑身不自在:“不一样的地方?”

“当我听见你喊他师傅的时候,我真的很嫉妒哦,温姐姐。”杨眉直勾勾盯着她,宛若被蛇盯上的青蛙,“明明他是我的师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