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爱里长大的少女,喜怒都很明显,被他拒绝后,不高兴三个字明明白白写在脸上。
沈清淮想哄她,又不知道该怎么哄。
她想要的,他给不了。
他当时有很多事情也没资格去做。
晚上回去难免心不在焉,做灯的时候不小心被工具伤到手。
第二天过去收作业的,被她眼尖地看到了伤口。
原本还在生气都不想搭理他的少女一瞬露出了心疼的神情。
那一瞬间,沈清淮几乎生出了一点“她有没有可能也喜欢他”的妄念。
但他清楚她只是纯粹的心地柔软。
就和她当初去跟班主任说想要资助他时一样,并不掺杂任何暧昧的绮念。
骄傲又张扬的小公主有着比谁都柔软的心。
他同样很清楚她只是拿他当朋友。
他那时能抽出来的空闲时间实在不多,紧赶慢赶,改了又改,终于在14号凌晨3点半将那盏灯赶了出来。
只睡了不到个小时,早上去教室的时候,人还困乏不已。
收作业其实可以让大家往后传过来给他。
但他亲自去收,就多了一个光明正大走到她身边的借口。
那天她换了一个新的发卡。
那时候她其实就不爱戴贵得太明显的配饰,头上小发卡只镶了点小碎钻,但已经足够闪亮晃目,衬得她整个人也有种耀眼的好看。
他那时就想。
她闪闪发光的、一辈子只有一次的十六岁生日,实在不该收到那样粗糙的礼物。
但那盏灯费了他太多心思,那些海月贝壳也是最后一次跟父母旅游时买回来的,没能送出去,他也没舍得扔。
从星南被陆锦绣接来时,也成了他为数不多的行李中的一小件,再一直保存至今。
“因为我当时觉得你值得更好的东西。”
“好不好不该由我来决定吗。”祝今月心疼不已,又气他什么都不肯跟她说,“你凭什么替我做决定。”
“对不起。”沈清淮低头去帮她擦眼泪,但怎么也擦不干,“但十六岁的沈清淮是傻瓜,他不明白这个道理。”
祝今月吸吸鼻子:“可是你现在也没给我送。”
她都来浅湾镇两次了。
上次过来她甚至还问过他,是不是这里有什么东西是想让她看的。
今天要不是她意外闯进来,他是不是打算永远不告诉她。
沈清淮:“因为二十六岁的沈清淮依旧觉得祝今月永远是最好的,永远值得最好的东西。”
“你不是记性好得很吗。”祝今月抬头看着他,“我亲口说过的话你怎么不认真记着。”
沈清淮微怔:“什么话?”
“我答应你告白那天说的。”
祝今月抬手勾着他脖颈往下压,踮脚在他唇角吻了下,连动作带原话一起提醒他。
“我喜欢的,就是最好的。”她微微哽咽一下,“还是你还想要我再说一遍那句话。”
沈清淮:“哪句?”
他这次知道他指的哪句,但确实想再听她再亲口说一遍。
明明不是第一次听,心跳好像还是在这一瞬间迅速飙涨起来。
他好像也就只有这点出息了。
祝今月想起那次在巴黎,她和傅之望在餐厅的那次对话。
她当时说傅之望对她的喜欢只有一点点。
傅之望反问她说那你那个追求对象呢?他对你就不止这么一点点喜欢。
她那时就觉得,他对她的喜欢显然要更厚重一点,或者说,是比喜欢更厚重的一点的感情。
但今天。
可能是高二那一年对她实在太过重要,不管她当初有没有在她自己都没察觉的情况下,对他动心过,但那一年的羁绊,也足让她至今难忘。
让她觉得,她现在对他的感情,可能也要比喜欢更厚重一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