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今月:“很惊讶我们怎么连这个都知道是吧?你自以为算得天衣无缝, 就算事情暴露,那也该在两三个月之后了,到时候你多半已经借着你老板加入高定协会后第一个时装周的东风跳槽去了别的地方,等事发之后,明婵再想处理你,也不如现在方便简单,昨晚的事要能成功,你更是钱和学习名额双得,真是打得一手好算盘。”
楚凡凯张了张嘴:“我”
祝今月再次打断他:“说了别狡辩了,我们都提前知道了,你觉得会没有证据吗,本来我是想报警的,但你老板说你也算跟了她几年,想再给你一次机会,结果呢,你看看你自己又干了什么。”
楚凡凯脑子转得不可谓不快,大概是知道在祝今月这讨不到分毫好处与同情,他将目光转向了明婵,眼睛比方才红得更厉害:“真的对不起,但是我妈情况是真的……我太缺钱了,老板您就再给我一次机会吧。”
祝今月差点儿看笑了:“你上次偷明婵稿件卖给别人还可以解释说是急缺钱,这次的事,我是不是说过人去了国外我才会提供那100w的奖金,怎么,你妈肝癌中期,做了手术都有可能扩散,你这时候不留她身边守着她照顾她,打算拿着这100w,在法国隔着迢迢千里来给你妈尽孝吗?你自己心术不正,就别拿你妈的病当借口了,给她攒点福气吧。”
大概是最后一层遮羞布也被祝今月毫不留情扯掉,楚凡凯终于装不下去,忽然起身破防道:“你懂什么,你们这种含着金汤匙出生的大小姐,从小要什么有什么,你们哪知道缺钱是什么滋味,哪知道这种巨额的医疗费突然砸下是什么滋味,哪知道天塌下来是什么感觉吗?”
他越说越激动,人也边说边往前走。
其实就是一个下意识的行为,他人离祝今月还隔着一个方芷微和大半张桌子的距离,但下意识再往前一步的时候,忽然被人从后面制住了手腕。
楚凡凯回头,看见一个短发女人站在他身后,整个人看上去高挑又充满着一种轻盈的力量感,轻轻松松一只手就止住了他前进的步伐。
看他眼神好似他再往祝今月那走一步,她随时能将他拎出这个会议室。
像被冰水兜头淋下,楚凡凯那股怒意顿?*? 消。
祝今月看向程妍:“妍姐,你松开他吧,这种人最会趋利避害,我估计他也没胆子真做点什么。”
程妍点点头,松了手,但没从会议室出去。
她在祝家拿着高薪,干得却一直只是司机这种不费力的小活计,难得今天有个机会尽职当一回“保镖”。
就只退后几步,随意靠在了会议室的玻璃墙上。
祝今月这才又勉强看了楚凡凯一眼:“我是不懂。”
她想说,但她认识一个人,当初境况比他如今艰难百倍,他那时尚且未成年,天塌了也不止一次,却始终坚持着自己的初衷与骄傲,一步步走至今天,成为了比她预想中,还要更好更优秀的人。
但她又觉得,拿沈清淮跟这种人类比,都是对沈清淮的侮辱。
祝今月轻嘲道:“我一个守法好公民,怎么会懂你们这种小偷小摸的垃圾行为。”
明婵听她这语气,就知道她没了兴致,于是将自己的椅子往前挪了挪,开始自己处理。
她看向楚凡凯:“他们俩的稿子呢?”
楚凡凯默了下:“撕了。”
蒋睿没忍住道:“你”
一句脏话还没骂完,被裴希一个眼神止住。
明婵继续道:“你妈真病了?”
楚凡凯:“这个绝对是真的,她人我都接来平城好久了,您要不信我给你看她病历证明。”
明婵其实见过他母亲。
大概是在工作室搬来这边不久的某一天。
那天上午她有事,将近十点才到达工作室,没到门口,就看见一个穿着朴素、个子矮小的女人站在工作室门口,可能是觉得自己和这栋大楼都透着一股格格不入,她一直不安地在搓手踱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