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切还不足以让他就此放弃。

两个月前,户部的人每日来查他万色坊的账目,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就要责令闭店,让他连生意也做不了,他想找上户部侍郎,却数次吃了闭门羹。

这还不算,上月底江南楚家也出了事,家中大伯被抓了把柄,下了狱,祖父找上刺史府,没想到刺史连祖父的面子也不给,没过几日,牵连甚巨,叔伯全进去了。

在这档口,祖父再次充了家财保人,求到刺史面前,酒席上,刺史才说,是他楚二在京中得罪了大人物。

家书每日一封地来,问他不知天高地厚到底得罪了谁,他想破脑袋,只想到花颜坊的宋老板,想到她那神秘的夫君,她店里那似仿似真的画。

他隐隐有了猜测,但他不服不甘。家信催命似的,要他立刻滚回去,他强撑到了前日,本想和她有个交代就走,没想得了玉梨邀约。

再强撑了几日,以为能见到那人,至少能让他退得甘心,可眼下看来,那人已经不重要了,他败得心服口服。

玉梨再与楚虹叙了几句话,互相留下个好印象,要是往后真有机会合作,她会好好考虑。

楚虹也收敛了颓丧,只当是最后一次见到她,一改往日装相,显得真诚了许多。

经此一事,他也算认识到,地位再如何超然,做生意还是诚信最重要。

厅里气氛融洽,不时传出低语轻笑。

没人察觉对面酒楼的窗帘后多了数道身影。

是自城门送了杜凌出征后,改换了衣裳和装扮,来到这里陪玉梨的谢尧和几个暗卫。

帘后的人目力极好,看得见对面厅里的人的面容举止。

玉梨的背影清朗,时而侧脸与喜云静羽说话致意。

楚虹在她对面,眼带笑意,看玉梨一眼就会眼颤地转向别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