色彩浓厚,明暗对比极其鲜明,可惜,真如玉梨所说,工笔一塌糊涂。

他主政以来,天下寒门和士族几乎地位颠倒,翰林院的画待诏是个闲游的居士,放从前,不可能进得翰林院,是他破碎了门阀,才让有才的寒门升天。

他还以为真是什么沧海遗珠,看来不过如此,他所施行的举选人才制度,没有疏漏。

谢尧扫过那画只一眼,“其人相貌如何?”

静羽垂首道:“身形孱弱,气质畏缩,着装寒酸,也不爱说话。”她说得委婉,实际上看起来像个就要活不下去的市井边缘人。

谢尧冷笑了一声,“不许他靠近夫人三尺以内。”

静羽略有迟疑,“可他或许真能帮上忙。夫人向来重视身边有才能的人。”她有法子镇住那地位低下的人,可她影响不了夫人。

夫人身边的,丽珍是良家妇,且极有才干和主意,夫人毫无架子又信重她,她刚来时还跟她学着恭敬,现在也放松了,知乐还小,把夫人的纵容当真,跟喜云有样学样,毫无尊敬之意,喜云就更不用说了,简直是仗着夫人喜爱,不知主子身份,有时连主子都敢不敬。

在花颜坊,她的尊卑有别反倒成了异类。她也担心那画师得了夫人重视,想要亲近夫人,他和喜云知乐不同,他是男子,真有样学样,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她不会想跟他走得过近。”谢尧淡道,“既然他有用,孤先不见他。”免得自命不凡的微末小人被吓走。

静羽应了是,谢尧起身离去,她将画收起了,按原样放置好。

谢尧沐浴了出来,玉梨已经裹着被衾快要入睡。

他靠过去,贴着她,玉梨自然往他怀里挨,谢尧唇角微勾,“听说今日你聘了个画师。”

玉梨随意嗯了一声。

“那人潦倒落魄,或许心性歪邪,靠近你身边,我总不安心,不如我替你寻个正经画师。往后都别见他了。”谢尧在她耳边温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