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诚开门,站在玄关没急着换鞋:“你总来找我干什么?”
杨嘉凡觉得他明知故问,自顾自把鞋脱了,撞开他肩膀走进门厅:“你总愿意我来找你干什么?”
“我平时不住这边。”
杨嘉凡把包放到客卧,回来站在玄关隔断的台阶上,比薛诚高出半个头,不容置疑地说:“那你这周住在这。”
非常任性,带着无处发泄的郁气,不像是杨嘉凡说出来的。不过他已经干了不少任性的事,薛诚扬起嘴角,缓和道:“住吧,不愿意住了再回去。”
杨嘉凡不认为自己会厌烦:“那你呢?”
“我也住,”薛诚弯腰脱下鞋,推上鞋柜,“除了和人上床,我都回来。”
薛诚虽是答应了他,杨嘉凡却觉得有点儿心凉,他意识到自己再无赖对薛诚也没有什么影响。他会做的事仅仅是他愿意的,他想断掉联系自己就一点办法也没有,他说回来住也仅仅是愿意多耽误点时间住在远些的房子,他依旧会外宿,做他自己的安排。
薛诚才是说一不二做决定的那个。
夜里四点多下了一场大雨,几声不断的响雷把杨嘉凡叫醒了。他睁眼去看窗外,全黑的,什么也看不见,才反应过来自己在薛诚家里,他这个姿势应该面对着衣柜。他把被子拉上去,几秒内睡了过去。
再次醒来是是薛诚在叫他,把他蒙脸的被子拽下来,扔给他响个不停的手机。是他妈妈,要他把上次在日本记下来的几个地址发给她。
“大伯PRA降下来了吗?”他出房门撞上薛诚洗漱完,还不到九点,比上次薛诚起床时间早了不少,大概是手机铃声把他吵醒了。
“那是不是可以准备移植了?”薛诚回头看了杨嘉凡一眼,让他很过意不去,“我从朋友圈看到我哥到日本了。”
杨嘉凡站在餐厅里,看见薛诚打开冰箱又拿出来上次那包吐司片和果酱,他拿起果酱瓶看了一圈,过期一天,面包好像也密封不当变得干脆了。他本想打完电话就跟薛诚道个歉,自己睡的太死,乱到他实在太不好意思了。可他妈妈跟他聊天他也不能挂:“大伯不愿意用我哥的很正常啊,问您您会同意用我的吗?”
他看见薛诚拧开了果酱盖子,连忙说过期了,也终于逮着个由头挂了电话。
“肾脏移植?”薛诚问他。
“啊?是啊,”杨嘉凡觉得薛诚好像也没什么起床气,但他内疚,就想多说几句,“我哥好像能完全配上,但是我大伯不愿意。”
“有其他肾源?三个靶点配上就行了。”
杨嘉凡其实不懂这些东西:“你学医的?”
“饿吗?”那包吐司片简直干透了,抽一片掉了一桌的面包渣,薛诚咬了一口实在觉得难以下咽,一起收到垃圾桶里,“叫早茶吃。”桌面上的面包渣被他用手掌敛了,也没用布擦一擦。
杨嘉凡来了精神:“有虾饺吗?”
他活像个围着布兜等喂饭的小孩儿,薛诚说:“给你叫十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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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后杨嘉凡就发现即便住在这里他们也没什么交流,薛诚不是在那个被改成休闲室的书房就是在卧室,他在客厅看电影,薛诚也没过来的意思。次日中午薛诚出了门,一直到晚上都没回来,隔壁的床上空荡荡的,不知道现在薛诚怀里又抱着谁。
一点多杨嘉凡正要睡的时候听见了开门的声音,他光着脚从房里出来,薛诚刚打开鞋柜,他穿的是西装皮鞋,收拾过自己的样子。
“这么晚回来?”杨嘉凡问,盯着薛诚想看他喝没喝醉。
“回来住啊。”薛诚把手里搭着外套扔到沙发上,从腰带里揪出衣服下摆,抬着胳膊把解了几颗扣子的衬衣从头上脱了,拎着往卧室走,“不是不陪睡就回来吗?”
他上身光溜溜的,有一层薄汗,灯一照有细粼粼的光。身上有些酒气,擦过杨嘉凡的肩膀时格外清楚。
“你会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