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这么轻轻说。

......

太阳将将落下的蓝调时刻,整个天空飘渺着一层深邃静谧的蓝。

光线变得柔和而缺乏方向感,远处城市的轮廓也模糊不?清,天地间?弥漫着一种奇异的、近乎不?真实?的宁静与寂寥。

这个时间?也到了饭点,列车静静停靠在站台。

车上大部分乘客都已涌向餐车,那里传来隐约的杯盘碰撞声和人?声笑语。

观光列车的便?利之处在于它有专门的停靠专线,可以安然在此休整一整夜,因此也有不?少人?选择下车,去站外寻觅地方特色小?吃。

但总的来说,车上的其他?车厢已经没什么人?了。

此刻的车厢走廊,如同退潮后的沙滩,空旷得令人?心慌。

暖黄色的壁灯照亮了空无?一人?的过道,投下长长的、静止的影子。

脚步声、交谈声,仿佛都被那层蓝色的寂静吸走了,只剩下列车本身低沉的、几?乎不?可闻的呼吸声。

除了这一节卧铺。

“叩、叩、叩。”

清晰、规律,甚至带着点礼貌意味的敲门声,骤然在死寂的车厢走廊里响起。

声音并不?大,却像投入平静深潭的石子,激起一圈圈冰冷而充满回音的涟漪,清晰地穿透了薄薄的卧铺门板,在空荡的过道里回荡、扩散。

“我知道你在里面。”

门外传来全雨灵的声音,带着一丝笑意,那笑意如同裹着蜜糖的刀锋。

她耳垂上那枚小?小?的耳钉,在昏暗的蓝调光线中倏然闪过一道冰冷、锐利的微芒,如同毒蛇的鳞片在暗处反光。

“还不?打算开门吗?”

她停顿了一下,似乎能想象门内人?的紧张。

接着,她抬起手,纤细白皙的指尖以一种近乎爱抚的、慢条斯理的姿态,轻轻拨弄了一下那枚冰凉的耳钉。

那点寒光再次跳跃,映在她含笑的眼底,却激不?起丝毫暖意。

“你知道的吧?”

她的声音依旧甜美,只是那甜美底下,透着一股令人?骨髓生寒的笃定和残忍。

“就算你不?开门......我也一样可以进去。”

空气仿佛凝固了,无?形的压力透过门板渗透进来。

“没必要把关系闹得那么僵,对吧?”

她的话语轻柔得像情人?的絮语,却字字如冰锥,“我们可是......好同学呢。”

“好同学”三个字被她拖长了音调,带着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亲昵。

短暂的沉默后,门外似乎传来一声极轻、极短促的笑声。

那笑声带着一丝尚未褪尽的喑哑,像砂纸摩擦过喉咙,突兀地落在死寂的空气里,激起一阵寒意:

“呵。”

“你的那些新朋友......现在都不?在呢。”

她的声音再次响起,恢复了那种甜蜜的腔调,在这种氛围下却更?加诡异。

“这个时间?,可是出?去吃饭的好时候。不?饿吗?”

她像是在分享一个共同的秘密,语气里带着诱哄般的关切。

然后,那慢条斯理的敲门声再次响起,不?疾不?徐,却带着一种不?容拒绝的逼迫感。

“叩、叩、叩。”

“我们一起去吃点东西吧?” 她柔声提议,如同发?出?一个无?法拒绝的甜蜜邀请。

她的声线原本是清亮甜美的少女音,此刻却因为之前的嘶吼而染上挥之不?去的沙哑。

在周遭蓝调时刻的寂静与空旷中,被无?限放大、扭曲。

声音和语气甜蜜如同精心涂抹的毒药,而眼中则是闪烁的、毫不?掩饰的疯狂。

门外的微光,勾勒出?一个模糊而充满压迫感的身影。空气紧绷得如同拉满的弓弦,每一秒的流逝都沉重得令人?窒息。

全灵雨看起来像是刚刚冲过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