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次,燕王精通功法,身强力健,而兄长姜淳不过文儒。当面行刺,谈何容易?先?不说武夫和书?生力量差距甚大。就?算燕王醉酒,一个书?生就?可以轻易重伤久经沙场的将士?是否,过于简单了?
最后,兄长以鸩酒断送了自己的性命。既然他有毒酒,为何不选择毒杀燕王,而是刺杀。
她看?着谢循以丹红画出最后的猜想:
案件要?素链过于齐全,这仿佛是在刻意做给所有人看?,是姜淳刺杀了燕王。
谢循所言不无?道理,幕后真凶用这么繁琐的手段,不就?是为了此案板上钉钉,无?从再辩。
真凶完美地集齐了一个罪案所有的证据链:
凶手的认罪自杀,物?证凶器,不可推翻的密室条件,全程侯在殿外的目击证人?,还有...侥幸存活下来的受害人?。
所有的‘证据’环环相扣,让姜淳背负杀人?罪名,永不得翻身。
设局之人?,心思?之深,令姜时愿后怕。
夜色渐褪,晨光洒入,映在?帐帘之上,日光灼灼跳动。
屋内连同榻上之人?都还散着淡淡的酒气...
谢循似被扰了清梦,扶额坐起,头疼欲裂,敛开还有迷离的双眸,却神情一怔。
是在?做梦吗?
他甚至狠狠拧了一下皮肉,哪怕痛,也觉得尚不真实。
谢循看?见姜时愿坐在?榻边的小杌子,趴在?榻沿之上,玉颊下还垫着他几张手抄,睡容恬静。
而更不可思?议的乃是,他还握着阿愿的柔荑。
阿愿怎会让他握着?
这决绝是不可能的事。
莫非是他混耍酒疯,迫得阿愿?
紧接着放眼看?着满屋凌乱,纸张四散,他的不安又更上一层。
谢循努力想要?去拼凑昨夜的记忆,却脑海昏沉,半点也想不出...
正这么想着,姜时愿也从睡梦醒过来,睡眼朦胧,抬眼却看?见谢循的俊颜。二人?之间贴地极近,鼻尖相抵,交融着都略显急促的呼吸,四目相接,眼底都藏着不安。
谢循不安的乃是昨夜遗忘的一切,是喜是忧?醉后的他,有没有惹得阿愿更厌恶自己?
姜时愿不安的则是,昨夜发生的事情如何能不被谢循知晓或猜到?
姜时愿的脸虚热得微微发汗,银牙紧咬,“你是不是不记得了...”
这神情落在?谢循眼中,既像羞赧,又更像盛怒强压,他亦跟着紧张,喉结滚动,“嗯。”
二人?虽四目相对,眼神却游离闪躲。
谢循不知该如何摸清姜时愿的态度,呼吸紊乱,恨不得将那些无?用的城府心计多分一些在?明?清阿愿心思?上,一字一句探地小心:“姜司使,你与我之间可还是...盟友?”
他怕,连盟友最后这层关系也守不住。
没想谢循如此轻易地就?给了台阶,顺势而下,姜时愿脑子里“轰隆”一声,结结巴巴:“当然...”
她也怕,撑不住这最后的盟友关系。
有了彼此之言,二人?俱在?对方不经意?间,缓缓纾下一口气。
又巧,袁黎走下密道,赶来赶来送早膳。他想着陆不语的话,说姜时愿和谢循二人?今夜过后不是如胶似漆,便?就?是最坏的结果一刀两?断。因此,一路上他的心都狂跳个不停。
既想看?来二人?重归于好,又怕见到他们再次刀剑相向。
所以再次他们二人?时,袁黎也吃了一惊。
姜时愿和谢循之间不符合陆不语猜测的任何一种情况,二人?出奇地客套,礼数周到,相敬如宾。
八仙桌上,二人?更是互相谦让。
袁黎从食盒里端来一碗小米粥,想着先?递给谁,姜时愿推着袁黎的手朝谢循的方向而去,话里话外都是客套疏离,“先?端给国公吧,尊者为先?。”,袁黎又端给谢循,谢循又推回他的手,“不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