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枚玉佩就在他们的手掌之间,方逸白抬起另外一只手,轻轻抚摸上女子的面庞。他的力道很轻,带着一丝颤抖,最后描摹着王婉的五官,直至将她的容颜画在心底,方才放下。

“在我死前,我会将我的元神寄托在这枚玉佩之中,还请夫人......随身带着它......若你能成功,日后若有机会,我自然也能够回到你身边......若你失败,能与你一同消散,也是幸事......”

王婉咬着唇,并没有直接答应或是拒绝,却是将那枚玉佩接过来,握在了自己的掌心里。

方逸白笑了,他很少像这样一般真正发自内心地去笑。他的唇被鲜血染得很红,笑起来的时候,更是显得有一种独属于他的凄美。

这抹红,莫名便让王婉想起了他们成亲的那一天。

绸缎、红烛、他身上的衣袍,都是如这般的颜色。

不过很快,方逸白脸上的笑容就已经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临死前极深的痛苦。他极力地呼吸着,嘴里涌出的血液却因此越来越多,将王婉的胸前也染得一片猩红。

王婉却不知道为什么,在这样的情况下,他说出来的话,却听起来格外清晰。

他说:“夫人,我很高兴,最后的这段路,还能再与你并肩一回。”

他的手垂落在地的同时,王婉也看见,那双从未睁开过的眼睛里,居然有两滴泪水,潸然滑落。

“夫人,成也好,败也罢,我会陪着你,一直走下去……”

......

厚重房门打开,迎面而来的,是几乎要把人吞没的巨大风雪。

风将衣衫的布料反复揉皱又拉直,发出猎猎之声。王婉拢了拢衣领,快步走了出去,眼前的世界只有一片灰白,就连云河派内的建筑轮廓都看不见。

她的身影,很快也融在了漫天风雪之中。她一路走到道观前的广场,才发现这里竟然也站满了和她一样身处严寒之中的弟子。

“掌门。”云河派弟子们纷纷同她行礼,看向她的眼神里,却透露着一丝不同寻常的意味。

“怎么了?”王婉有些不解,伸手摸了摸自己的面颊。

她这才发现,自己脸上不知何时也已经淌满了泪水。那些咸涩的液体被寒风一吹,都已经在她脸上结成了霜。

她将抹下来的霜在指尖揉碎,语气里也是出人意料的平静:“不必在意,你们都聚在这里,是发生了什么事么?”

“是......”那些弟子们没有确切地回答,似乎眼前的事情已经超出了他们所能够描述的范围,他们只能纷纷看向了身前的某一处。

王婉也随着他们的视线看过去,这一看,她心中也为之震颤了一下。

她看见,本该伫立在广场之前的云河派石门,居然整个消失不见了。

......

“来不及了。”

王婉坐在书桌前,重复着这四个字。

在她身前,张子承和柳轻寒分别坐在书桌的两侧,也同样是面色凝重。

“虽然很匪夷所思,但我还是相信婉儿说的。”张子承很快便理清了这一堆超出他本人认知的事情,微微侧目看向一旁的柳轻寒,“你怎么看?”

“我永远和师姐站在一起。”柳轻寒言简意赅地表达了自己的立场。

“但我现下也不过是刚刚突破化神后期,要想短时间内再次突破到化神大圆满,只怕也并非一件容易的事情。”张子承也在思考着破局之法,于是也直接说出了自己的顾虑。

“靠你自己当然不行。”王婉也早已料到了如今的困境,“不过我有一个想法,或许值得一试之前在开启阴泉时,我曾借助泉眼之力,突破到了化神境界。我在想,能不能借助泉眼的力量,也帮你突破一回。”

“此法或许可行。”柳轻寒道,“师兄当年在青崖山时,本就以自身精血滋养过阳泉数年。而当年在我开启阴泉之时,师姐的精血也溶于阴泉之中。若是借助泉眼的力量,再引两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