暂住地址排查一遍,问问邻居和?房东;小王,你跟我去他常混的几个地方,台球厅、游戏厅、还有那几个小混混的家;其他人?,走访所有沿街店铺,尤其是小卖部、小吃摊,问问最?近见没见到他。咱们动作要快点,可不能让市局那边失望!”

警车呼啸而出,打?破了金乌路周边的平静。

魏长锋亲自带队,直奔钱大荣到社区报到时登记的临时住所。那是一处位于老旧居民区一楼的出租屋,敲门无?人?应答,隔着窗户能闻到一股浓重的烟酒和?霉味混合的气体。

“撬开!”魏长锋当机立断。

门被强行打?开,屋内的景象让所有警察都皱紧了眉头。满地狼藉,烟头、酒瓶、吃剩的快餐盒扔得到处都是,空气中弥漫着令人?作呕的气味。

但?这都不是重点。

重点是靠墙的那个旧木头柜子上,堆放着整整两摞录像带!旁边还有一台破旧的录像机。

魏长锋戴上手套,小心翼翼地拿起一盒录像带。封面是英文的,但?那些血腥、裸露的画面和?惊悚的标题字体,一看就知道是来自海外的限制级影片。他又翻看了几盒,《沉默的羔羊》、《本能》、《德州电锯杀人?狂》……全都是充斥着暴力和?犯罪元素的美?国罪案剧、色情片或恐怖片。

“呸!原来在这儿?。”魏长锋啐了一口,“全市音像店都快被翻了个底朝天,没想到源头在这小子这儿?!”

很快,他们在床头一堆脏衣服下面,找到了一个皱巴巴的通讯录本子。根据上面的信息,他们找到了一个经常去深市进货的服装摊贩。经过询问,那个摊贩承认,钱大荣确实找他帮忙从深市带过几次“刺激”的国外录像带,给点跑腿费。

“他说,他就爱看这个……”摊贩哆哆嗦嗦地说,“我,我就赚点小钱,真不知道他会干坏事啊,警官!”虽然不知道钱大荣干了什?么坏事,但?警察都上门了,肯定事情不小,此刻摊贩只想撇清自己。

至此,凶手观看境外暴力影视作品的渠道搞清楚了。难怪之前的排查一无?所获,钱大荣根本不是在本地音像店租借的!

可是,钱大荣本人?却如同人?间?蒸发,他的那些朋友也?都表示最?近几天没见到他,打?传呼他也?不回。

魏长锋看着这脏乱差的出租屋,心情复杂。

六年前,钱大荣还没满16岁,生得又肥又壮,在派出所调解时抬头斜眼地看着魏长锋:“魏警官,这回是梁九善主动挑衅,是他先动的手!”像块滚刀肉一般难缠。

四年前,他从少管所回来,瘦了一些,但?个子长得很高,身上的戾气被一种麻木所代替,听说父亲钱建设入狱、母亲赵艳红改嫁远走他乡,他眼神?茫然要看着魏长锋,哭得稀里?哗啦,说自己后悔了,想回学校继续读书。

三年前,他夜宵醉酒后与?人?斗殴,看着被自己打得头破血流、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的受害者,他吓得一屁股坐在地上,抬眼看向接到报警赶来的魏长锋,苦苦哀求着:我只是一时气愤,我没想杀他,不要抓我,我不要坐牢!

四个月前,出狱的钱大荣再次回归那种麻木,只是眼神?变得凶狠了些。他每个月都会到指定社区报到,虽然有些潦草应付,但?一直很守规矩。

因为市局数据中心要求汇总出狱人?员信息,魏长锋对钱大荣一直保持关注。知道他拿着政府给的安置费,租下了这个简陋的出租屋。也听说他一开始尝试过找正经工作,但?因为初中都没毕业,又有前科,处处碰壁。或许是自小被娇纵的缘故,即使困顿如此,钱大荣依然好逸恶劳。他在建筑工地干了三天就嫌累跑了,去餐馆洗盘子嫌钱少受气又不干了,这让给他介绍工作的社区干部头痛不已。后来听说他在街边打?零工,有时帮人做些跑腿、搬运的粗活,饥一顿饱一顿。

生活的艰苦和?社会的排斥,可能让钱大荣内心怨气不断淤积发酵?魏长锋环顾四周,几乎能够想象出钱大荣的近况。

钱大荣想要逃避现实,沉迷于那些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