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秀芬吞吞吐吐:“去,去年11月。”
姜凌:“你们一个月见一次面?”
闻秀芬艰难开口:“差,差不多吧,最开始也有一个月两次。”
姜凌问:“你们通过?什么方式见面?”
闻秀芬闭了闭眼?,她虽不愿意回忆那屈辱的过?往,但此时此刻为了女儿也只能实话实说:“钱建设和我们毛巾厂工会的卢珍主席关系很好,每次都是周日?,不管我上什么班,卢主席都会帮他传话,让我晚上九点去工会办公室,然?后……”
姜凌看着?她,目光沉静:“钱建设来毛巾厂是不是骑凤凰牌自行车?”
闻秀芬想了想:“嗯,他有辆凤凰牌的28大杠。”
姜凌再问:“铃铛声很响亮清脆吧?”
闻秀芬面色渐渐发?白:“……是。”
姜凌:“你和女儿相依为命,同住在一个屋檐下。周日?她全天在家,你有任何变化她能不知?道??”
闻秀芬陷入回忆。
11月份正是秋凉之时,钱建设在月初的周日强迫她发生关系,她回到家后洗了一个小时的澡,全身皮肤都快搓烂,换了衣服之后她缩在被窝里一声不吭,当时晓月给她倒水,问过?她怎么了,可是她什么也没有说,只是默默流泪。
是不是在那个时候晓月便已经察觉到了异常?
第二次周末她上中班,下午四点到晚上十?二点上班,收到卢珍传来的消息之后她中途请了两个小时的假。那天晚上回到家,晓月的房间黑着?灯,但那个时候她自怨自艾根本没有精力管女儿。
难道?晓月偷偷跟踪钱建设,跑到纺织厂家属区楼下偷了他的自行车铃铛?
良久,闻秀芬打了个冷颤,她双手环抱,将宽松厚实的蓝色厂服裹得更紧了些,眼?睛里露出一丝令人心?惊的死意:“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我不该为了住进筒子楼和钱建设来往,我只是想让住得?好一点,我只是想有个安静独立的房子,我没想到会害了晓月……”
姜凌看到她眸中的死意,心?中一凛。
闻秀芬此刻已经被愧疚与自责压得?喘不上气,选择自杀的概率很高。
必须阻止她!
姜凌打断她的忏悔:“想要更好的生活没有错,你只是选错了路。走错了路,那就?换一条。”
闻秀芬连连摇头:“不不不,来不及了。一步错,步步错,我名声坏了,还害得?晓月成了小偷,你们公安肯定会把?她抓走。我完了,她也完了!”
李振良再次苦笑:“闻秀芬,我昨晚就?和你说过?,林晓月只有13岁,属于未成年人,即使自行车铃铛真?是她偷的,我们也会以教?育为主,不会入刑,更不会坐牢,什么叫她完了?”
姜凌的声音很温暖:“你还年轻,未来的路很长,怎么就?完了?”
闻秀芬愣了愣。
脸上忽喜忽悲,眼?中光亮忽明忽暗,显然?在做激烈的思?想斗争。
“笃、笃、笃。”
有人敲门。
李振良起身打开门,门口站着?刘浩然?与林晓月。
林晓月应该是一路小跑来到的派出所,脸颊微红、气喘吁吁,一见到门开便探头望过?去,当看到背对?着?自己的母亲时,飞快地跑进屋,以瘦小的身躯挡在她面前,哑着?声音说:“你们有什么事就?问我,我妈妈什么也不知?道?。”
闻秀芬见到女儿过?来,慌忙擦干眼?泪,站起身来拖着?她胳膊便往外走:“你不好好上课过?来做什么?你才13岁,还是个孩子,这里有妈妈,你赶紧回学校去!”
林晓月一边挣扎,一边扭过?脸对?姜凌说:“你们问我,问我!让我妈回家睡觉。她刚刚上完夜班,很累很累。”
见母女俩再次开启“你护我、我护你”的模式,姜凌站起身,从墙边拖了把?椅子放在桌前:“你俩都留下吧。”
听到姜凌的话,林晓月像得?了尚方宝剑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