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替蒋嫣收拾行李时候,眼馋的一件睡衣,薄的像层雾一样的东西,捏在手里滑溜溜,简直一想那场景就要气血冲头。
他赶紧把衣服塞到包的最底层,又往上压了几件衬衫,像是要盖住什么见不得人的心思。
抬头看看表,离发车时间还有三个多小时,可是他连午饭都等不及吃万一堵车呢?万一安检排队呢?
结果刚一抬腿,张德刚的电话就到了
“力哥,明南幼儿园这儿非要让你来一趟!”听筒里,张德刚哑着嗓子嚷嚷。
“我要上京城看你嫂子去!一会儿火车赶不上了!”陈力夹着电话,在家里匆匆忙忙收行李。
“你过来一下,说两句,时间长不了,实在不行你改签个晚一班的。”
陈力皱着眉头。但忍了忍没发作。
幼儿园这工程,太熬人了,又是今年尾款最大的一个。不好好解决,怕是一直不能消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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蹲在幼儿园新刷的墙根底下,陈力用手指捻了捻墙粉,搓出一层细灰。料是他亲自挑的,环保无味,比市面上一般的油漆贵三成,就图个孩子呼着没问题。
“力哥,监理马上到。”张德刚叼着半截烟,蹲到陈力旁边,压低声音,“你没来的时候,他在办公室拍桌子呢,说咱这踢脚线高度不达标。”
陈力没吭声,拇指在墙面上抹出一道印子。这幼儿园的工程拖了快俩月,验收卡了四次,回回挑毛病。
上次非说地板胶有味儿,他二话不说全掀了重铺;上上次嫌吊顶不够细致,他带着人熬了整宿返工。这回倒好,连踢脚线都成了问题。
“要我说,”张德刚吐了口烟圈,“塞几条烟算了。王监理就好这口,烟不行,那就一箱茅台,准过。”
陈力站起身,拍了拍裤腿上的灰:“料没问题,工也没问题,凭什么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