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维桑低眉顺目。
“其实你全不在乎能否弹琴。”江载初笑笑,放开她的手,在案边坐下,“韩维桑,你这心,一天比一天硬了。”
维桑抬头,手指辣辣的似是有万针戳入,她分不出工夫如往常般掩饰些什么,只笑笑道:“将军说的是。琴艺不过怡情所用。维桑天生享不了那些清福,实在不能弹,却也没什么。”她目光掠过侍女送上的衣裳,目光中倒是掠过一丝疑问。
“阿蛮送你的。那日让你沐了凉水浴,她很是过意不去。”
“夫人只是误会了,维桑并不敢当。”
“府上帐中,都说我对阿蛮太过骄纵了些。”江载初不经意言笑。
维桑一时间没有说话,却只沉沉看着榆木案桌,轻声道:“我倒觉得,这世上,若还有个人能全心纵容,便不会觉得太过孤寂。”
“是吗?”江载初抿唇一笑,长发发丝落在颊边,笑容俊美无俦,“那么若是有人全心纵容你之时,不知韩姑娘又是如何自处的?”
维桑怔了怔,唇角笑意凝在一处,良久,一字一顿,绝无回寰:“维桑无福之人,自然,无能消受。”
江载初唇角弧度一勾,似是并不在意:“三日后你随行前往长风城。”
三日之后,青州府外一支商队行往长风城。
烈日昭昭。
领队的年轻商贩回身看了一眼,一名身量颇瘦小的管事知其意,策马赶上来,低低唤了一声:“公子。”
“伤已好了?”年轻人昂着头,胯下骏马行得不徐不疾。
管事穿着一身蓑衣,斗笠半遮面,露出尖俏下颌,以及脖颈上隐约一道新鲜疤痕。
“托大人的福。”声音中丝毫未见怨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