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皓行遮去眼中怒意,这几日他布了不少明线暗线,为的便是探知皇帝的下落,却一无所获。如今江载初已经将皇帝牢牢控制在手中,自此之后,天下局势大变,江载初打的便是挟天子以令诸侯的主意。
许是察觉到他的神色,江载初却笑了:“你在担心吗?担心我从此之后挟天子令诸侯?”
元皓行面色冷硬不答。
“本王再昏庸,也不会如太皇太后与周景华一般,放匈奴人入关!”他眼神中噙着淡淡的嘲讽,“不知元大人以为如何?”
元皓行一时语塞,却见江载初眸色闪动,从容道:“你真想知道皇帝近况?”
他叫来一名土兵,不多时,便拖了一人到两人面前。
那人身子略有些肥胖,因被两名土兵托挟着,背亦是佝偻的,蓦然见到了元皓行,便猛扑过去:“元大人救我!”
元皓行踏上半步,脸色铁青:“周景华,皇帝如今在何处?”
周景华此刻却丝毫没有身为阶下囚的自觉,犹自带了几分故作的傲慢道:“元大人你既然到了,又怎能和这逆贼在一起?还不勤王去救陛下和太皇太后?“
元皓行见他一副死到临头尚不自知的蠢样,恨不得一脚将他踹下城墙去,只能耐住了性子问道:“陛下可好?”
“陛下可不好。”江载初抿着一丝淡笑道,“我在淮水边找到御驾,陛下便已经病重了。”
“陛下自小一直体质健壮,得了什么病?”元皓行一怔。
“这就要问周丞相了。”
周景华肥硕的身躯微微一抖,竟一个字说不出来。
江载初便漠然道:“那么我替你说。”
“匈奴骑兵兵临皇城之下,朝中分为两派,一派主张守城直到援军前来;一派主张弃守南逃。周大人自然是主张南逃的。可朝会之上,小皇帝却坚持要守城,”江载初顿了顿,眸色略有些复杂,“于一个四五岁的孩童而言,自然没有人将他的话当作真正的命令。只是朝中有权臣开始觉得皇帝不好控制,于是在他的早膳中下了药,保证这段时间,小皇帝不会再出声反对自已。”
元皓行不知想到了什么,身子一僵,随即上前一步,抓起了周景华的衣领:“你竟敢给陛下下药?!”
“他……他这个逆贼说的话,元大人你不可相信!”周景华从未见过这个年轻人这般狠戾的神色,身子如抖筛一般,说话结结巴巴。
“陛下如今如何?”他用力推开周景华,转向江载初。
“算是稳定下来,暂时不会有危险。”江载初淡淡道,“不论如何,他也是我亲侄子,我会让人照顾好他。”
元皓行一脚用力揣在周景华胸口,明秀清俊的脸上露出暴怒之色:“等到平定了内乱,我会好好同你算这笔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