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2 / 2)

微笑:“江载初,这个玩笑可不好笑。你再……再这样,我可要生气了。”

他抿着唇,深深注视她,却没有开口说一声“对不住”。

“你骗我的吧?”维桑恍惚了一会儿,走到他面前,用力仰起头,“大哥他,他怎么会死呢?”

他看着她变得苍白的脸色,眼神柔软而怜惜,却无法告诉她一句“我骗了你”,只是沉默着将她带进怀里,温柔摩挲她的长发。

维桑呆呆地任由他搂着,想起很多往事。

大哥的性子稳重宽厚,自小从来都是她闯祸惹事,最后却是他受罚。最严重的那一次,是她偷偷溜进阿爹的书房,却将他新得的一方端砚摔得四裂。她傻傻站在那里,是大哥走进来,带她去净手,等着阿爹回府,从容对父亲说:“父亲,我今日去您书房寻一册书,将那方新进的砚台摔裂了。”

父亲果然大怒,倒不是砚台真的金贵到不得了,只是那砚台却是皇帝御赐的。

当下令世子禁足,罚抄经典,足足折腾了月余。

维桑在旁边低了头,一句话不敢说,每日在傍晚的时候,溜去看兄长。

韩维巳长她六岁,已是一个明秀的少年了,正坐在书桌前饿着肚子罚抄经典。他看了眼满是愧疚的妹妹,只是笑说:“哥哥代妹妹受罚,本就是应当的。维桑,你自已可别说漏嘴。”

她就这么顺当地一路长大,明里是父亲护着,暗里兄长更加疼她。

可是现在……江载初说,大哥他,回不来了。

身体从僵硬,再到颤抖,终于艰难地消化了这条消息,维桑无意识地咬住他肩膀处的布料,恸哭失声。

他认识她,有大半年了,从未见她哭过;而这一次,哭声并不如何撕心裂肺,却仿佛是利刃,一道道地在他心上刻画。

他什么都做不了,只能用力地抱着她,仿佛在抱一个无措的孩子。

许是渐渐哭得无力了,他轻轻将她抱起来,放在了榻上,自已却单膝跪在她面前,伸出手指,替她擦去了眼角的泪滴。

她借着烛光,目光怔怔地看着他的脸,他的动作,忽然下意识地躲了躲:“你……你是那个人的弟弟。是他害死了大哥”

江载初的手悬在半空中,却什么都没说,略略低头的时候,发丝滑落下来,遮住了此刻黯然的眼神。

屋子里安静地只能听见窗外落雪的声音,沙沙沙地响,亦不知过了多久,维桑的眼神终于变得不那么空洞,仿佛想起了什么,哇的一声痛哭出来:“对不起,江载初,对不起我不该迁怒在你身上……可是我大哥,我大哥真的回不来了啊!我心里,心里真的很难受……阿嫂该怎么办呢……”

他握着她冰凉的手,却只温柔地说:“我知道你心里难过,哭出来好受一点。”

维桑断断续续地哭了许久,又语无伦次地同他说大哥的事,他将她揽在自已膝上,皆沉默而温柔地听着,直到她哭得累了,靠着他的胸口慢慢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