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2 / 2)

书房中站着两名陌生的土兵,江载初略一挥手,他们呈上一个小小的包袱便退下了。

江载初将包袱打开,里边却露出一对孩童的银镯,以及一件对襟马褂来。

一颗心剧烈跳动起来,她认得那时侄子自小戴着,从不离身的镯子还是大哥寻了式样,亲自让府上的银匠去打的。而那件小褂,阿嫂在绣上团福图案时,自已还曾不解道:“这件小褂阿庄总得三四年后才能穿吧?”

“小丫头,等你将来有了孩子就会明白了,做娘的……总是想着早早替孩子准备妥当。”

现如今,阿庄已经七岁了,她却已有三年未见到他。

“杨林废了洮侯,把孩子送了过来,如今我已找人好好照看着。”他慢慢坐下,“现在可信了?”

维桑回过神,颤声道:“他没事吗?如今在何处?”

江载初却不答,手指在黑檀木的桌上轻敲,凤眼微微上挑,望定了她,却一言不发。

她知道他在等什么,可是这样东西,她手中握着的,仅剩的筹码,她如何能给?

他见她不说话,唇角轻轻一抿,笑道:“你不是一心寻死吗?既然如此,何不当剑雪也已死了?”他顿了顿,轻声道,“韩维桑,将剑雪的暗令和名单交出来。”

维桑微微后退了半步,本就苍白的脸色褪去最后一层生机。

“阿庄是叫作韩东澜吧?想来你也有三四年没见到他了。”他将一支笔掷到维桑面前,“你当真不想见他吗?”???

“你要剑雪做什么?”维桑定了定神,目光落在那支笔上,哑声问。

“你拿它做什么,我就要它做什么。当年你怎样从皇宫逃出来,不正是依仗着这些死土吗?”江载初微微笑道,“左右你韩家在洮地也已断了根,剑雪在你手中,不如在我手中更有用一些。”

胸口的剧痛扯得维桑心思有些恍惚,江载初的声音忽远忽近,她只觉得自已从未这般踌躇不定。

门外有人轻轻敲了敲,江载初说了声:“进来。”

侍女托着托盘,轻轻将一碗药放在维桑面前,又退了出去。

江载初下颌微扬,示意她喝下去。

维桑低头看了那碗还冒着热气的药,清苦的味道在书房内弥散开,她盯着那碗褐色液体,心中却想着,自已这条命,大约也只有在他能用得上时,还显得金贵些。

未几,维桑将药端起来,喝了下去,江载初狭长明亮地凤目盯着她,直到她将碗放下,却仿佛看出了她的心思,微笑道:“韩维桑,我看你一时半会儿也死不了,所以,这药可不是治你伤口的。”

维桑怔了怔。

江载初却笑得越发轻佻了一些:“你只是不配有我的孩子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