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貌已是如此,那气度、仪态,就更是不必说了?。
若非是年?少时?遭了?一劫,沦落外?地,否则,这辈子都?不可能会与吴兆省这样的人结为夫妇。
这二人一个天上一个地下,根本不可归为一谈。
杜意?慧今日来见?,也是想给过去一个交代,给过去一个说法的。
两个人毕竟曾经是夫妻,不能就这样不了?了?之。
下了?马车后,她?扶着身旁婢女的手静候在门前?站了?会儿。举头望着眼?前?门楣,低窄的门楣上书?着“吴宅”两个字。
这几?年?,看惯了?安国公阔气的宅邸,再不济,也是儿子那样的大三进院落。这乍一瞧见?这样的宅院,不免本能觉得闭塞。
但她不是没过过苦日子的人,她?从前?住乡下时?,所居之处,可比这样的宅院差多了?。
正走着神,突然的,眼前那道黑色铜环的小门打开了。门后,一道高大身形立刻现在眼?前?。
乍一瞧见那张脸时,她?险些没能认出来。
这是吴兆省吗?
可疑惑只是那一瞬间的事儿,很快,她?就从他的眉眼?神态中将其认了?出来。
只是她?有些不敢想,他比自己?大几?岁,细算起来,不过才五十,怎的就老态尽显了??
看着眼?前?他的这张疲惫且憔悴的脸,杜意慧之前心中的那些所谓的恨啊、怨啊,立时?就去了?一大半。
他不过也只是个普通人而已。
无权无势,一个富阳县来的普通人。
这般想着,杜意?慧轻轻呼出一口气来,倒是大方的冲他微微一笑:“好久不见?。”
方才瞧见?她?的那一刹那,他都?晕了?眼?。记忆中的她?自然是极美的,也有想过即便是如今上了?些年?纪的她?,肯定也是风韵犹存。却万万没想到,她?的容貌、状态,远比自己?想象中的还要好太多太多。
和她?站在一起,吴兆省自惭形秽。
可此刻已然面?对面?站着了?,他已然无处遁形……吴兆省只能硬着头皮抬起自己?那张略显老态的脸,微微抬起手,请着她?进门:“夫人请进来说话。”
他此刻唤她?为“夫人”,乃是尊敬的称呼。
对,他必须对她?恭恭敬敬,他已没资格再以别的称谓称呼她?。
察觉到了?他的自卑和不自在,杜意?慧没说别的,只由婢女扶着手往门里去。
吴兆省见?状,立刻避身让开,给她?让出道儿来。
吴三郎就跟在父亲身旁,此番瞧见?杜家娘子进了?门后,他立刻弓腰施以礼数,道:“给夫人请安。”
杜意?慧素来知晓这个三郎同儿子孙儿走得近、感情极好,既如此,便他真是那姜氏之子,她?也不会为难。何况,如今有了?些属于另世的记忆,知道他其实是自己?的小?儿子。
所以对他,感情上自然又不一样。
“好了?,别这般拘礼。”杜意?慧望着他开口,对他的态度又比昨儿好了?许多。
吴三郎怔愣于眼?前?夫人态度上的变化?,但却不敢走神多想,只赶紧抱手称是。
吴兆省请着人进了?待客的堂屋说话,吴三郎识趣的没跟上去。
但也走开,只是站在了?距离他们不近也不远的地方,这样既不打扰他们谈事说话,又万一有事唤他了?,他可立刻过去听候吩咐。
进了?堂屋后,吴兆省请杜意?慧上坐。
杜意?慧倒也没客气,坐去了?上位。
她?原以为,吴兆省会坐她?身旁的位置的。却是没有。
等她?落座后,他则直接在她?下手的位置捡了?张椅子坐下。
只这一个举动,杜意?慧便也能看得出来,他是有刻意?与自己?保持着距离的。
他知道自己?如今的身份,所以,不敢有半分的僭越。
再抬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