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要他去求这个情,他自然抹不开这个面子。

二则,这件事情不管怎么?说,都是?裕贤的母亲害人在先。不管初衷是?如何,但害得别人断了腿是?事实。

若那吴容秉不去计较,此事倒也罢了。可偏偏人家?计较了,而且还为此把自己?继母告上了公堂。

如此一来,若他再?强行为这对母子说情、撑腰,岂不是?在同吴容秉作对?

虽然两个都是?举人,但因排名一个靠前一个则只是?末端,也可想而知往后谁会更有前程。

这种?得罪强权之事,徐教谕做之前自然会三思。

本就为考试名额一事得罪了那吴容秉,若此番再?强行掺和到这件事中去,怕往后再?无转圜余地了。

徐教谕又不蠢。

所以,心中略一番思量后,徐教谕便为难道:“裕贤,这件事……为师怕也无能为力?。”但念在师生一场的情分上,徐教谕倒也给他指了条路,“这件事情说到底还是?你继兄抓着不肯放,不如你去求他去。你去求他,若他心软了、愿意饶你母亲一回,再?由他去向潘县令求情,总比我去有用得多。”

求他……若真这样做了,无疑是?把自己?的自尊放在了地上踩。

那从今往后,在他面前,他更是?抬不起?头来。

何况,他去求了,他还未必愿意给他这个脸。

但凡有一点?点?别的机会,吴裕贤都不会愿意走到这一步。

“老师,若您去找潘县令,凭您在富阳的威望,潘县令定然会给您这个面子的。学生求您了。”吴裕贤又跪了下来,以额点?地,磕头道,“日后学生发达了,必不会忘记老师此情。”

徐教谕自是?看出了吴裕贤自私自利的一面来。

他自己?不去求他继兄,自己?不愿丢这个脸、放下这个自尊,反倒是?要他帮忙去求县令,要他去矮人一截。难道他在他继兄面前,不正如他在潘县令面前吗?

都是?结怨已久,都是?暗中较量多时?。

而且,明明是?他去求那吴容秉,效果会更直接更好。

看明白一切的徐教谕也不说别的了,只哼笑一声后,直接道:“裕贤呐,你知道这么?多年来,我一直同潘县令不对付吧?有关县学教育的问题,潘县令同我一直意见不一。而最近,咱们县学秋闱成绩不佳,为师我更是?为潘县令所耻笑多日。这个节骨眼?上,你还让我去求他,岂不是?叫你老师难堪。”

他唉叹一声,又说:“老师知道,叫你去求你继兄,你可能弯不下这个腰,自觉一旦低了这个头,日后在他面前就彻底矮了一截了。可你有没有想过,为师若是?去潘县令跟前低这个头,往后是?不是?也一直矮他一等了?”

徐教谕把话说得如此清楚明白,吴裕贤反倒不好再?多说什么?。

“是?学生糊涂。”吴裕贤立刻道歉,“学生一时?心急,并未想到老师的为难之处,还请老师别怪学生。”

徐教谕倒也懒得计较,只是?说:“你为母奔波,急中生乱,为师理解。”然后撵人,“快去吧,这会儿?去,估计人家?看在你为母一片孝心的份上真就答应了你不计前嫌。若去得晚了,人家?会认为你心不纯,倒不愿意了。”

吴裕贤只能艰难的从口中吐出个“是?”字来。

离开徐家?后,吴裕贤并未往甜水巷去,而是?漫无目的的在街乱逛了起?来。

他很小?时?父亲便不在了,之后不久,就跟着母亲嫁去了溪水村吴家?。这么?多年来一直在吴家?生活,虽同吴家?众人有诸多矛盾,但他们的确也是?自己?最亲近t?的人了。

如今,母亲同继父和离了,他也同柳氏和离……忽然之间,天下之大,有种?不知该何去何从的感觉。

母亲得救,可要他去求吴容秉,他做不到。

徐教谕明哲保身,不肯帮这个忙。这富阳县内,他不知还能去寻谁。

陷入困境的吴裕贤,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