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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蒲蒻不管他是否跟在后头,只顾朝前走?,逃之夭夭般回到客院。她走得太急,跑回院中?已是气?喘吁吁,心尖跳动的?要?从胸腔中?蹦出来。在枝头垂露被那人如愿采撷的一刹那?,她?的?心就已失守,被他温热的?气?息俘获,每一次跳动都如凌乱的?鼓点,与从他指间传来的脉息同声相和。
翠白告假回爷娘家探亲去了?,只有几个粗使婆子在洒扫院落修剪花枝。红梅已经凋零,枯萎的?花瓣挂在树枝上,陷在泥土里,乱红零落,一切都乱糟糟的?,就像她此刻的心情。
听得“砰”的?一声,仆妇从树下惊的?扭头看向?声音的?来源,只见厢房的?门被匆匆跑进屋的?罗姑娘关得震颤。
阿蒲蒻把一院子乱七八糟的?花枝树叶都关在了?门外,心中?依然翻涌不止。他的?亲吻,他说过的?话,和吻一样热烈的?目光,还有他坚硬滚烫的?怀抱,都紧密的?将她?环绕起来,牢固的?占据了?她?的?心房。
走?到窗边的?桌案旁,书案上也满满的?都是他的?影子,“蒲蒻为馨”几个大字赫然入目。比花朵还要?漂亮洒逸的?字体,从纸面上跃然而出,像他的?眼睛一样深邃的?望着她?。她?不去看,可是他的?声音又在耳边响起,馨儿,馨儿,一声声的?唤她?……执着的?要?得到她?的?回应。
她?屏住耳朵不去听,可是房间里还若有若无的?飘荡着蔗浆的?甜香,都是他令人每日从城中?最好的?甜水铺子里买来,奉到她?面前。余味回甘,让她?整个人都浸泡在香甜中?,甜的?令人眩晕,满满的?煦暖充斥在满腔满腹中?。
她?想,得跟祖母知会一声,今天晚上真的?是一点也吃不下了?,她?已然饱足。
可是到了?晚膳时分,她?磨蹭了?半晌还是出了?门。
嵇成忧站在岔路口,面朝向?她?走?来的?方?向?负手而立。不知道?他在那?里站了?多久,天边的?流云和暮色不断变幻,在他洁白的?衣袍上镀了?一层沧桑久远的?光辉。
阿蒲蒻垂头放缓了?脚步,再抬起头时唇边扬起淡淡笑意,提起裙摆加快了?步伐。
走?到嵇成忧跟前,扬头朝他抿唇一笑,不同他说话也没有停留,继续快步而行超过他,走?到了?他前面。
嵇成忧亦笑了?笑无奈摇头,不紧不慢的?跟在她?身后。
俏丽少女,沉稳的?郎君,一前一后的?到了?鹤延堂嵇老夫人跟前。
老夫人在心里暗赞了?一声珠联璧合,她?有心拿两人逗个趣,话没说两句,疑惑的?发现他俩不知怎么突然变得一个比一个生分了?。
本来天真灿漫的?蒻儿忽然拘谨起来,举手投足间多了?一丝扭捏。二郎呢倒是一贯的?客气?知礼,可未免又太?客气?了?。
老夫人云里雾里,不知道?怎么回事,不免在心里嘀咕,嫌弃次孙没出息,连哄姑娘的?风趣话都不会说。
倒是听他主动说上元节陪她?去玉清观烧香还愿,老夫人才又展开笑颜,心说果然还得去李天师那?里求一道?符纸才好使。
老夫人把嵇成忧赞许了?一番,又叫阿蒲蒻陪她?一起去玉清观。
阿蒲蒻乖巧点头。
“听隋妈妈说玉清观的?香火可灵了?,上回打旁边过,没来得及进去拜一拜,这回我陪祖母,也求个出行平安的?符给三哥和枕流眠风他们……”她?笑语嫣然,瞟了?一眼嵇成忧,又轻快的?加了?一句,“还有二公子!”
嵇成忧被她?的?笑容闪得神思荡漾,回想她?的?话又不禁有些吃味。在她?那?张抹了?蜜的?小?嘴里,成夙是三哥,他始终是“二公子”。
不过,若仔细分辩,她?叫他时,和同别人说话时的?口吻分外不同。不管是对他直呼姓名还是唤他二公子,从恭谨和拘束中?透露出来的?亲昵,总是含了?几分娇气?的?甜,和几分刁蛮的?脆。
于嵇成忧带来了?一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