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头顶闪闪的银饰、黑到发亮的鬓发,到娇美无邪的容颜,到染了无数繁琐花纹的靛青衣裙,无不散发出天真烂漫的美和蓬勃的生机。
无怪乎让政事堂那些肤浅的少年为之惑动。
蒲草柔且韧,而“蒻”又是蒲类中最细弱最为柔韧的嫩草。
“阿蒲蒻”,他在密信中看到的名字,和阳光下走来的璀璨少女的模样合二为一 。
然而,这个从西南边陲来的、以天底下最卑贱的野草做名字的少女,抛开她漂亮的皮相、天真的情态,实则是个愚钝之人。
不然怎会无比坦然的接受给一个陌生男子充当药人,连半点羞涩或怯怕也无?
此刻,她的表情仍旧是恭敬甚至严肃的,一副心无旁骛的模样。
“姑娘是否知道你阿母要你如何做才能为在下解毒?”他突然反问她。
再蒙昧无知,只怕也难以启齿。
如他所料,她垂下眼皮若有所思。
他淡淡的看她一眼,道:“我是个死期既定之人,即便有幸逃过,也没有纳妾的打算,更不会考虑娶一个来自蛮荒之地,缺乏教化、没有才学的蛮夷女子为妻。如果你有什么非分之想,恕在下不会从命。
“纵然你为我解毒,对我有救命之恩,从我这里什么也得不到。”
妻或妾的名分,他一个都不会给她。
这番话说得很重,不论她怀了什么心思没有,这时都该恼羞成怒或羞惭难当。
她抬起头,睁大了双眼,脸上既没有被他言中的羞惭或心虚,也没有气恼,似乎只是有些吃惊,辩白道:“我晓得的!阿母跟我说过!”
“那姑娘真的知道该如何做才能为在下解毒?搭上你的清白和名节也在所不惜?”他又问一遍。势必要堵得她哑口无言,赧颜而退。
“阿母说若想彻底解除你身上的蛊毒,必须和我阴阳交合!大体如何,阿母说你知道该怎么做,她叫我听你的就是!”
没想到她如此直白、粗鄙,浑然不知羞耻!嵇成忧如被焦雷击中,难以置信的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