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竹楼外又没了声音。
这回?,他是真的走了吧。
阿蒲蒻坐在?窗边,默默的梳着头发,把它们重新盘起来,拿帕子包好。
眠风在?竹楼外,不?知跟什么?人说话,声音越来越大,就像在?吵架。
“罗娘子!”他突然冲楼上大喊。
阿蒲蒻推开窗。
外头除了他,又来了一个?人。她惊讶的认出?来,是许久不?见的漱石。
眠风和漱石说着话就起了争执,竟然打了起来。
“公子到老巫那里去了!”眠风一边和漱石过?招,一边冲阿蒲蒻高声嚷嚷道,“他要让老巫取他的心头血、医治你的头发!恐有性命之忧!你快去劝阻他!”
“公子自有成算,你莫吓到罗娘子!”漱石厉喝。
阿蒲蒻陡然变色,扔掉梳子跑下竹楼,往巫医老爹所住的山头跑去。
等她气喘吁吁的跑到老巫家门口,嵇成忧带来的侍卫恭敬的把她拦在?外面,请她稍候。
她不?顾一切往里面冲,侍卫不?敢对她动手,被她闯了进?去。
嵇成忧坐在?竹椅上,从左肩到腰腹的衣裳完全敞开,露出?胸膛。阿蒲蒻还?没来得及阻止,就见老巫已经?在?他心口剜开一道口子,小心翼翼的把吸血虫附到他胸前取血。
不?一会儿,虫子吸饱鲜血,透明的身子变成了圆鼓鼓的绯色。老巫把虫子取走,放到清水中让它吐血,来回?再吸再吐,一共重复了十余次才作罢。
阿蒲蒻手忙脚乱的从老巫手中接过?止血散和布带,给他包扎伤口。
她这时才看清,他胸前的黑纹是一朵形似蛊花的纹身。她疑惑的抬头看他。
“不?是为了吓唬你!”他赶忙开口,苍白俊俏的面容一脸讪讪的模样,“我想?你不?记得了,也许,看到这个?,能让你回?想?起来。”
“嵇成忧,原来你也有这么?傻的时候,”她抹了一把眼泪,凶巴巴的说,“你在?装傻对不?对?你早就看出?来我在?骗你对不?对!”
“没有,我也会犯蠢,”他伸手擦她脸上的泪,自嘲的笑道,“是我太着急,犯了糊涂。我一早就应该能想?到,你不?会忘了我的。我回?汴京,玉乘跟我说,你有话让她带给我。”
他点了点自己的胸膛,看着她。
她当时指着自己的胸口说,她这里,从来没变过?。
“可是,我又情愿你真的忘了我。到了老巫这里,我才晓得,你娘当年给你喂药,想?让你按她的想?法,无情无欲的过?一辈子。你若真的听了她的话,把我忘了,就不?会受如今的早衰之苦。终究我带给你的苦楚,比欢喜要多,是我有愧于你。”
在?西?北的时候,阿蒲蒻胸口处突然生出?一朵形似蛊花的纹路,嵇成忧令眠风护送她回?苗寨寻找缘由。但他心中仍不?踏实,又暗中传令漱石,命他多加留意。
眠风和孙医令出?于为他考虑,有所隐瞒,不?敢让他以?身涉险。他上了苗寨,一直在?暗处看顾众人的漱石才现身,向他禀明了实情。
想?当初,能解他蛊毒之人,只有她。如今,能医治她的白发枯竭的,唯有他的心头血。
他没有迟疑,当即就赶到老巫住处。
“你都知道了?我娘她不?是故意的!你不?要怪她!”阿蒲蒻的眼圈又红了,“她被曹氏子利用给你下毒的时候,已经?神智不?清……”
她的亲生母亲正是当年给嵇成忧下毒的黑苗巫女阿伽侞。娘亲年轻时和一个?到苗山来游历的书生一见钟情,两人私奔到黔州,生下了她。没几年,书生变了心,把她们母女俩遗弃了。娘亲有用毒的本领,却没有她生父那么?狠的心肠。娘亲带她回?了苗寨,时而想?起薄情郎,心中堆积了越来越多的怨和毒,时而清醒时而疯魔。疯病最严重的时候,把她扔到山上,让她自生自灭。
还?好,她遇到了阿母,阿母把她捡回?家当作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