唇说了那么一句:“自己看。”
有一瞬间,闻辽猜有没有可能,是她真没认出他?可当他开口和她打招呼,张若瑶的第一句是:“你活着啊?”
闻辽和中介同时愣了下。
闻辽“啊?”了一声,张若瑶又说:“我以为你死了。”
嘴真损。
至此闻辽断定,这死丫头片子一点儿没变,以前她跟他闹别扭也这样。
可是十几年没见了,还能有什么别扭?
他今天一个人上门,其实就是想问问张若瑶又看他哪里不顺眼了,老友重逢,不说温馨,也总不该是剑拔弩张的。
在他的注视里,张若瑶顺手拍亮了屋里的灯,绕过他,走进柜台里,坐在电脑前擦了擦手,然后慢悠悠将西瓜上的保鲜膜撕掉,用不锈钢勺子挖了,一勺一勺往嘴里送,边看着电脑屏幕,边嚼得咵嚓咵嚓,有些汁水迸在桌面上,被她用手指肚揩去。
“张若瑶。”
他还想说点什么,可发现没什么好讲,张若瑶的态度简直就是一块毫无缝隙的铁板,害得他只能字正腔圆地喊一声她的名字,除此之外别无他法。
“玻璃不结实,压碎了你赔。”
寿衣店布局简单,围拢三面一圈不锈钢货架,下方是寿衣包装袋,上方是寿盒,还有半圈齐腰高的玻璃柜,放了些黄纸元宝和香烛。角落一道窄窄的向上楼梯。闻辽原本双臂轻撑在玻璃柜台上瞧着她,闻言只好收回了手,看看手掌,一层灰。
“......你平时不擦擦玻璃吗?真能糊弄。”
“管好你自己得了。”
闻辽来之前换过一套衣服,原本打车快到了,结果司机说桥洞积水过不去,把他放在了路边,风携着雨把他伞都刮飞了,狼狈得很,他只好回酒店去换了一套干净衬衫,再坐公交来见她,这会儿摸摸裤子口袋,空的,伸长了胳膊从她桌上捞来纸抽,抽了两张擦手,擦完手又帮她擦了擦玻璃面上的一层。
张若瑶看都没看他。
“哎,你怎么想起干这行了?”
张若瑶不说话,一只手扶着西瓜,一只手开始点起鼠标,滴滴答答。
“你这店有七十平吗?我看着不像呢?”
咵嚓咵嚓。